魏珩说好。
二人不过温存片刻,魏珩便将那包袱系好,趁着天色暗,与她一道去了何家。
此时上京城里只亮着零星几盏灯光。
虽是方才吃过晚饭的时候,但风声紧,没几户人家敢点灯。
魏珩带着她摸黑走进后院,便见着何家父子已得了他送来的消息,收拾完银钱在焦急地等待他们。
这个时候,城门早已关严,谁也出不得。
魏珩用了暗军令牌,借口出城巡察,将他们三人藏在马车底下,堪堪躲过了搜查。
他急着回皇宫里去,最后连话也没跟她说上一句,便匆匆离去了。
顾窈看着马车渐远,心中满是悲意。
她怎能知晓他是一去不回亦或其他呢?到这关头,她才发觉,比起自由,也许她更愿意和表哥生活在一起。
何春林望着她这般萧索,不由叹了一口气。
初时她说这婚姻是门生意,他便知不止如此。
他儿子对她情根深种又如何,终究人家有自个儿的良缘。
他叹了口气,推了何绍川一把,叫他去把顾窈劝上车。
何绍川面上闪过一丝迷茫。
他如今,也不知自个儿是怎么想的了。
那时在狱中,他们受尽折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魏珩出现救了他们。
后来眼见顾窈与他闹脾气,一定要先行回京,他心中还有些隐秘的欢喜。
他觉得,这一定是二人感情崩盘的前兆。
可眼下,魏珩处于悬崖边下,却要先一步送他们安全出京。
第一回,还能说是为了顾窈,这一回,他已是赌上了自个儿的命途。
最终,何绍川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窈,走罢,别让他担心你。
我相信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顾窈抽噎了两声,知晓此地不能久留,只能默默地上了车。
他们这一路,并非去往宜州陈县,而是北上前往辽川。
一开头还有些暗里跟踪过来的人t,后来见他们一路不停,又是二男一女,没甚么背景的人物,便又撤走了。
初时离上京近的时候,京中被封锁着消息出不来,后来离得远了,想知晓也难了。
顾窈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去特意瞧瞧当地的告示栏,看一看究竟是谁即位了。
一直到他们行了十五天,终是在一个小镇里见到了皇榜布发。
官兵撩开拥挤的人群,胡乱抹了黏胶上去,便将一张皇榜贴了上去。
顾窈心里疾速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
她既想知晓是谁即位,又害怕知晓。
毕竟京中那二位一半一半的概率,谁又能保证安王一定能夺得帝位呢。
她不去,何绍川和何春林二人自然也不动。
都知晓她心情紧张,更不好擅自便替她去瞧。
好半晌,等周遭的人群都散了,顾窈耳朵里一直鸣叫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她鼓起勇气上前,正要逐字逐句地看,不防旁人的一句话穿进耳朵里:“听闻是越王即位了,这位可没听说过啊。”
顾窈的脑子一阵发白。
越王,便是那些出身民间的寒门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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