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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育芩却厉喝一声,失态地站起身来一把推开了赵殊。
闻雁斋的门在孙令灵的背后缓缓阖上,孙令灵只觉得眼前天地澄澈明净,内心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快。
生活和世界都开始露出它可爱的一面了。
孙令灵微笑起来,细细感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之内剧烈的跳动,他寻了一处凉亭,试图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
无法言喻心中的欢喜,孙令灵从未奢望同养父坦白心意竟然如此顺利。
微风拂过,轻轻拂过他的额发,喧嚣嘈杂的知了声中传来翠鸟的一声清脆长鸣,他一激灵,抿起嘴唇,拔腿奔向后院,游廊之后,便是他心爱的青山绿水。
转过最后一道假山,孙令灵惊愕地停下了脚步,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暮色苍苍,落日茫茫,天地间早已一团猩红。
临岸的水榭塌了七成,废墟之上火光正炽,浓密的黑烟直冲云霄,众位宾客早已作鸟兽散,圆桌矮凳东倒西歪,瓜果茶点泼洒一地。
孙令灵焦急地环顾四周,呼唤着黄育芩的名字,却不慎被一位卧倒的人绊住了左脚,摔倒在地上,手掌压在茶盏的碎瓷上,钻心的疼痛迫使他哼了一声。
他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口,他连忙上前,帮那人转过身来:“赵殊?你这是怎么了?黄育芩呢?”
赵殊考究的锦缎袍服沾染了血水和尘土,鲜血汩汩从胸口的窟窿中流了出来,伤口应是被利剑所刺。
孙有义手忙脚乱地用手按住伤口,却无济于事,赵殊的脸色灰败了,他喃喃道:“无用了。”
尽管赵殊是黄育芩的旧识,他与赵殊只有几面之缘,但是赵殊横死在自己的面前。
孙令灵又气又痛,悲愤道:“我孙府上下,仰俯不愧天地,行坐不负苍生,究竟是何人所为,我孙令灵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奄奄一息的赵殊闻言立刻挣扎道:“伤我者,乃是黄育芩,今日他是冲孙家而来,冲你而来,他是来寻两甲子之前的旧仇了!”
语闭,赵殊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孙令灵手脚瞬间凉了半截,神情呆滞,喃喃道:“什么意思,我不懂啊。”
赵殊却咽了气,再不能回应。
“还是让我来说罢!”
熟悉的声音顺着风传进了孙令灵的耳朵,在火光最盛处,他的目光定在了正在缠斗的一抹浅绿色和一抹雪青色上,火舌舔舐的爆裂声和金属碰撞的鸣声混杂在一起。
那抹雪青色的身影正是孙令灵的养父孙有义。
“灵儿,快走!”
“父亲?父亲!”
孙令灵焦急地连声呼唤。
孙有义上了年纪,体力流失得很快,动作渐渐迟缓下来,他气喘吁吁道:“灵儿,快走,黄育芩是来寻仇的。”
“不会的,我不信,我——”
孙令灵如何也不能相信,黄育芩竟然是来向自己寻仇,他与黄育芩能有何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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