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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夷的卧室仍旧在原处,屋内陈设无一处变动,孙一千覆上面罩,亲自将屏风折起移开,周明夷半躺在内里的床榻上,面庞清瘦,面色苍白,黑曜石般的眼珠热切地盯着黄育芩,唇角逸出一丝笑意:“别来无恙,黄公子。”
黄育芩错愕道:“周将军这是?”
“哼,被你们的明公子传染上了疫病。”
坐在床头的同样覆着面罩的李锋向来与黄育芩和颜悦色,此刻脸上能刮下二两寒霜,他站了起来,身形晃了晃,他连日来照顾周明夷,对罪魁明玉怨念极深。
李锋的袖子被扯了两下,回头看见周明夷皱眉示意他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李锋默默移开,看着周明夷盯着黄育芩使劲瞧的不值钱的样子,迁怒孙一千说:“你现在把他带过来作甚,要气死我吗?”
“方才黄公子令他的手下诊治明玉了,若是明玉能够好转,便让他过来救治将军。”
孙一千递给黄育芩一副面罩,顺口说道。
黄育芩戴好面罩正欲入内,周明夷强撑着精神喝止:“黄公子切勿上前,让李锋领你去别屋休息。”
黄育芩嗤笑一声径直走上前去,坐在床边,揭开他头上的帕子,过了水,重新拧干,又用手指蘸了水,点了点周明夷干裂的嘴唇。
柔软的指腹在唇间摩挲,周明夷心头一荡,忍不住道:“你不该离我这般近。”
“我如今押宝在你的身上了,若是你不在了,岂不是白费了我一番绸缪苦心。”
念及此处,黄育芩心中又急又痛,转头便对李锋说道:“与我一同前来的人,正是我的恩师张道长,有劳李将军去看看明玉那边情形如何了。”
周明夷眼色黯然,道:“看来只有这句才是你的肺腑之言了吧。”
黄育芩自知失言,却仍旧道:“你对孙李两位将军丝毫不避,却对我颇为见外,我只道是周小将军与我生分了。”
“你明知我心,却偏来气我。”
周明夷昏昏欲睡道。
黄育芩见他困乏至极,又沉沉睡去,自己便坐在床头的一只圆凳上闭目养神。
李锋领命而去,只留孙一千木桩似的竖在周明夷的床头,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又看看那个。
面前站着人,终究不可视而不见,黄育芩开口道:“孙将军请休息一会吧,在下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即便我有所企图,也要掂量能不能全身而退。”
“更何况,现在我们已经是盟友。”
黄育芩重新起身,缓缓踱步到外室。
孙一千跟在黄育芩身后:“当初周将军与你结盟,我自是不赞同的,奈何人微言轻。
果然不出我所料,明公子造访第二日,便腹泻发热,就连周将军也因与他交往过密,也病倒了。
谁知他不是故意以身投毒?周将军竟然还令我们不准动他。”
“明玉是我手足至交,即便他同意以身犯险,我也不会同意,与你们结盟,各得所需,我与明玉所求不过一族一姓香火不绝,除此之外,战果皆奉贵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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