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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令灵喝酒的姿势停在了半空,好奇地道:
“百年前的京城兰夜又是何等模样,是不是和我们今夜所见一样,也是一样热闹。”
黄育芩摇摇头,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也不尽然相同。”
那时朱雀大街华灯初上,繁华喧闹,衣香鬓影。
香车宝马过处,尽是达官显贵。
文人墨客极爱赶赴宴宾楼的兰夜诗会,挥毫泼墨间,一阙新词一杯酒。
众人依次评选出最优佳作,次日便装订成册,付梓印刷,在京中流传,供人抄录,其中抄录者不乏达官显贵之家的仆从。
然而与朱雀大街相隔不过十里之外的兴平街上,无家可归的流民卧倒在路边,衣不蔽体,饿得奄奄一息。
“有何不同?”
黄育芩低头思索,斟酌道:“那时我们只在六月初六晒书,七月初七不用晒。”
晒书节在百年时光变迁中演变成了两个,一个是六月初六,另外一个则是七月初七。
黄育芩猜测,后者大约是好事者在六月初六没有碰上晴天而杜撰出来的吧。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在山中的岁月,他不会注意这些日子,然而当初自己还是相府公子黄毓英时,却是家中了不得的大事。
黄毓英幼时,京中只会隆重举办六月初六的晒书节。
若是遇上晴日,母亲便会在父亲的允许下指挥家仆将府中书斋里面的书籍搬出来,在阳光下暴晒。
世人憎恶丞相黄徽文弄权贪污,鲜为人知他也是爱书藏书之人。
府中上下,都将六月六视为隆重的日子。
黄夫人将黄相经年的藏书一一铺陈开去,颇有千军万马列阵于前的架势。
黄夫人在料理完黄相的藏书后,顺道借着晒书的由头,清点黄毓英和他的两位哥哥书斋。
黄育芩明白母亲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他的两位哥哥也总会被母亲找出一些私藏。
无论兄长们如何藏匿,总会被找出三两只香囊,一截青丝,或者市面上的演义画本。
黄夫人端坐在书案后,瞧着面前放着的这些物件,拧紧了眉心,在场众人皆知,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黄毓苗是黄相的长子,亦是黄夫人的亲子,胆子自然大些,于是便壮着胆子上前。
“母亲,我们这些有的,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玩意,别家的公子哥也都有。
再者,我们的这些玩意现如今都被母亲翻找出来,日后我们都会改悔了。
我们也不曾让这些闲杂物件移了性子,功课一日不曾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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