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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里把刚才二人的对话过了一遍，又看看此时已经完全投入训练的秦抑。
忍不住环顾四周，这种对话……还是不要太多人知道比较好吧？
所幸他们是在最角落处的地方，哪怕大家对于沈禾冠兴趣未消，大清早的，士兵们比旁人更懂得一天之际在于晨，几乎没有人过多关注他们。
再加上训练室内空间很大，各类体能训练器械摆放整齐，角落的位置并不起眼，又有器械阻挡视线。
李启松了口气，抬头看到大元帅正往这个方向过来，果断溜走找个相熟的队员也开始了体能训练。
秦抑不想破坏良好氛围，更不想在大将军面前提及多余的外人，直接勾勾手指示意丁盛棠来一起辅助运动。
沈禾冠奔走间是又撞见了丁盛棠的，不等大元帅发现他，他的身体已经诚实地作出回应。
他躲在狭小的空间内，自一片黑暗中目送元帅走进训练室。
沈禾冠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抓住墨发塞进嘴里，堵住即将呼出口的呜咽。
痛苦的泪水憋在眼中，他扼住自己的口鼻试图湮灭所有抽噎，可是秦抑的话仍旧盘旋不歇。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有人知道的，连元帅都认不出他来，没有旁人会知道的……
他将身体用力向墙角蜷缩，直到退无可退，孱弱的身躯紧紧贴在冰冷上，冻的他打颤。
特殊金属制作的墙体刺骨冰凉，沈禾冠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将脸埋在膝间。
塞了大把头发的嘴难以呼吸，剧烈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难以平息的情绪，整个身体缩成扭曲的一团，和墙壁严丝合缝。
似乎只有这样的寒冷才能让他火灼般的心脏得以片刻安宁。
他耳边听到袁妗和阮星的你侬我侬，泪眼朦胧中抬了头，摇曳的双马尾可爱娇俏，他却将不甚清晰的视线绕过雪白的颈项。
沈禾冠无暇去想为什么阮星一个外人能进入训练场的腹地，更不想去听二人甜蜜低语。
令人抓狂的自我唾弃将他埋没，沈禾冠忍无可忍，从中抽出一缕神智，他一口吐出濡湿的头发，衣袖狠狠擦过眼眶。
昂首挺胸，用着自己所能承受的最快速度，冲出角落，惊扰了告别的小情侣，堪称跌跌撞撞地奔向射击馆。
他不是一无是处的，他也不是残破不堪的，他有用，他也有自己擅长的东西的！
对，对，他擅长的，他能够上战场狙杀那些令人作呕的虫族，他可以的，他并不弱小，他有能力反抗！
走路带起的风扬起微尘，在阳光下浮动飘荡，长久蹲下猛然站起，骤然的头晕目眩几乎使他跪倒在地。
可是沈禾冠咬紧了牙，憋住角落灰尘即将呛出口的咳嗽，肺部痒而疼，抓心挠肺地向大脑传达释放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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