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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嘲了一阵,又哑声道:“纵然我们做不成神仙眷侣,但早已胜过嫡脉血亲。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上古心系白玦,并未欠我丝毫,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好,那我再问你:假若当初,雪神痴爱的是你,甚至愿为你而死,你会觉得亏欠了她么?”
“她就是喜欢那冰块脸,有何好假设?即便她心悦之人是我,本尊为何要心生歉意?难道她喜欢我,我就该待她有些好脸色?她愿死,我还不想领这情呢!”
妖神嗤之以鼻,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很好,不愧是自称‘敢爱敢恨敢表白’的天启真神。”
那声音似隐隐叹息:“妖族之人如此率真,为何你甚么都敢,却不敢告诉月弥,你不爱她?”
天启被问住了剎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顿了顿,方缓缓答道:“那时上古是我挚爱之人,但月弥对我亦是万般重要。
我不忍伤她的心,更害怕一旦挑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再难修复……”
“所以你故意时常在她面前提起自己心有所属,指望她知难而退?便如那回上古同白玦去追凤焰元神,你在桃渊林中佯装醉酒,说的那些鬼话?”
他掩面低声道:“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于是那声音很好心的,教他身临其境。
【星月女神道:“天启,上古若是不愿跟白玦在一起,不用你管,她自会离开。
而且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为什么老是要插手?”
】
【桃树下,醉酒的紫衣真神紧闭双眸,右手支着头,慢吞吞地回怼:“那我……那我和上古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插手。”
】
“我那时半醉半醒,既盼着月弥再别在我这颗树上吊死,又怕说得太重惹她伤心气急,只得闭着眼佯装醉话。
却听她恨恨道:你要去就去,去了别回来了。”
“你若真想走,她是决留不住你的,可你即便醒后,到底也没有走。
再后来,上古去九幽历练,白玦不声不响地魂魄离体以元神相护,为何你想不到呢?”
天启的眼神渐渐锋锐起来。
他质问那声音:“你到底想说甚么?”
但那声音飘渺,不管不顾地又说了许多:
“自小到大,你欺骗月弥时,从不敢看她的眼睛;可你在渊岭沼泽却能直直盯着上古说出绝情之语,即便不忍,还是舍得抽了一鞭以表叛出神界的决心……诸神皆未能让你回心转意,可月弥尚未受那杂毛凤凰暗算陨落时,便几乎要劝动你放弃灭世阵法了。”
紫衣真神仰首,轻轻地笑了。
任谁也想象不到,他的笑竟也会有如此苦涩之时:“莫非你是想告诉我,其实我对上古之心并非男女之爱;而我对月弥,才早已动了……真情?”
“我没有这样说,是你偏这样做了。”
叁
他在梦中沉沦。
醒了千千万万次,都走不出来。
纵使万劫加身,怕也没这般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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