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沉寂片刻,凤思霜才轻轻‘嗯’了一声。
祝佩玉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察觉她情绪有些消沉,不由看向身侧之人。
蒋幼柏重重叹息一声:“二殿下也太大胆了,何止偷偷培植亲卫?那林后有座山都被掏空了,我和殿下进去看了,竟是在锻造兵器。”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仿佛亲眼所见的景象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默了几息,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是君后之女,又是嫡出,身后还有庞大的族系支持。
她何至于此啊?”
蒋幼柏十分的疑惑和不解,即便女帝没有那么的疼爱她,可她若真想夺权,大皇女和五皇女未必是她的对手。
祝佩玉沉默良久,她的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更深层的含义:“兴许她是喜欢……”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仿佛在权衡着言辞,但最终,她的声音坚定了下来,“……一切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吧。”
看来今夜的场面太过宏大,就连有着战神之称的凤思霜都蔫了。
她曾一人深入敌营,也曾震退过几万大兵,尽显其勇谋兼备。
然而,此刻她的身影在微亮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孤寂。
祝佩玉下榻行至她的左右,蹲在她身侧,目光中带着关切与柔和,轻声问道:“殿下怎么了?”
凤思霜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与自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要是本王也有那么多银子,过往战役何至于牺牲那么多人?”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逝去将士的深切哀悼,以及朝廷未能提供足够支持的痛恨。
安北军最缺银子,粮草、马匹、兵器、甲胄、士兵冬日的棉衣,十几封奏折发回京城,女帝才能施舍她几千两,平均到数以万计的士兵身上,还能剩下什么?
培植亲卫耗费之巨,犹如无底之渊;而冶炼兵器,更是如同烈火焚金,每一件利器的诞生都伴随着金钱的灰飞烟灭。
而这些凤思霜极度渴求的,凤思楠却随随便便就能拥有。
她身为皇女,居于繁华之地,无需亲赴战场,亦无需戍守边疆。
然而,待时机成熟,她将率领那些亲卫、那些兵器,对那些守护宫城十余载的禁军举起无情之刃。
这一切,仅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凤座,为了她一人的野心与私欲,竟令同袍相残,兵刃相向。
凭什么?
就因为那些人不如她高贵?她就能随意去掌控他人生死?
凤思霜拳头紧攥,似做了很大的决心:“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祝佩玉沉默良久,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天亮后,大皇女为期三个月的禁足就结束了。
殿下只需将消息传递给她……殿下心性纯良,不善朝堂风波。”
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以及对局势的掌控。
“所以殿下什么都不用做。
只需让蛰伏的毒蛇探出头来,自有另外两股势力与其周旋,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第47章
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宣府还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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