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州守着北境的防线,天秋关这道关隘最初是萧楚打出去的,那也是第一次祁人跨过了大漠,深入到北狄的腹里,这一战完胜后北狄的和林部归降,倘若雁军能乘胜追击,凭和林部的后备粮草继续展开攻势,要不了多久,祁人和北狄就能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酒了。
但天子做了一个决定,他把萧楚叫回了京州,以他作为掣肘,勒紧了雁州的缰绳,阻断了雁军的步伐。
不光如此,他担心雁军拥兵自重,占据北方领土后反扑中原,所以刻意让户部拖着雁北的军粮,让他们不能再继续往前。
只有萧楚能在京州成家,彻底扎下根来,这根缰绳才算套紧了,天子的忌惮才会放下。
换言之,只要萧楚在京州成婚,雁北如今的困境就有扭转之势。
他沉默着不说话,李寅自然知道个中缘由,也没再多问,轻拍了拍萧楚的肩,宽慰道:“别多想,你大姐也是为你着想,在京州遇着喜欢的姑娘,下回让她见见也好。”
萧楚勉强地笑了笑,说:“多谢了。”
李寅拜别后,明夷和萧楚在房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两句,很快,弈非就叩了门进来,还带回了消息。
弈非赶得急,额头出了些热汗,喘着气说:“主子,内阁现在正议着白樊楼的事情,工部和户部吵得很凶,工部主事孟秋递来的消息,让侯爷尽快赶去。”
萧楚已经把外袍穿上了,正挽着头发,随口说道:“孟秋不是裴钰那儿的人么,怎么还送了我一个人情,惦记着我了?”
弈非说:“是裴御史的吩咐。”
萧楚听着,忽然顺着头发摸到了一根不大平整的发辫,动作稍顿了顿。
弈非抹了汗接着说:“他说,怕主子不服气,叫您去内阁和六部一起拍板。”
明夷惊叹一句:“这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么?”
萧楚将那辫子一并挽起,拉紧了发带,凉凉地笑了声,“这是挑衅呢。”
说罢他就推门而出,明夷见状喊道:“主子,你干嘛去?”
萧楚往后扬了扬手,佯作随意道:“去熏衣房寻身衣服,这件味道不喜欢。”
弈非听到这句,笑着看了眼明夷,小声说:“看来你的指望得落空了。”
明夷撇了撇嘴,说:“主子干脆跟裴钰成婚好了,还能遂了天子的愿。”
***
大祁天子不上朝,一国上下的基本决策都是由内阁拟票和司礼监批红的,内阁如今分流两支,梅党和清流党分庭抗礼,裴钰虽不是阁员,但他高为左都御史,不在御前议事的时候,也常常需要出现在内阁。
而这次白樊楼的归属问题,牵扯到了朝内外局势的两条人命,都察院当然要拿主意。
裴钰是这里边最年轻的官员,他今日穿着官袍,被工部主事孟秋请上了内阁,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萧楚。
俩人一见面时就对视上了,随后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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