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隽尹喉结滚动,压抑着心里汹涌的情绪,一步步像人儿走去,将人儿紧紧的抱入怀中,哑声呼唤,“棠哥儿。”
他的棠哥儿还活着,不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也不再是一具无用的孤魂。
老天有眼,他重生了。
景棠云吓得瞪圆了眼,满脸无措,但脸颊却浮现红晕。
昨晚是他们的新婚夜,可是夫君却对他置之不理,他知道自己是惹了夫君厌恶,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敢躲在这里偷偷哭泣。
没想到夫君会突然冲出来,还这般抱他,这可是在外头,让人看见是要被说闲话的。
他轻轻的推了推承隽尹,“夫君,你怎么了?”
承隽尹松开他,看着他依旧年轻貌美的容颜,眼底情绪涌动,最终只化为一句,“没事。”
前世他死的早,成为魂魄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棠哥儿被人搓磨侮辱,最后在茅草屋里孤独病死。
这一世,他定要让棠哥儿过上好日子。
他抬手轻轻擦掉景棠云眼角的泪渍,问:“为什么哭?”
景棠云别过头,羞于说出真正的原因,“被风吹的。”
承隽尹轻叹一声。
棠哥儿不说,他却是知道为什么。
他将下巴搁在景棠云的肩头,放软了语调,“是我错了,我以为你是被迫跟承大财解除婚姻嫁给我的,所以才忽视你。”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对棠哥儿一见钟情,却误以为棠哥儿喜欢承大财,不想强迫棠哥儿,才害的棠哥儿这般委屈。
“才不是!”
景棠云激动的提高了音调。
他为了让承大财退婚,还故意扮丑,怎么可能是被迫?
他小时候调皮,听说承家有意让承大财跟他订亲,他就一个人偷跑出来,想看看承大财是什么样的人,没成想却迷路了。
找不到路的他害怕极了,是上山捡柴火的承隽尹发现了他,将他带下山,他看着承隽尹进入承家,就以为承隽尹是承大财,求着当时本不满这门亲事的姆父答应这门亲事。
订完亲事没多久,爹和姆父出意外走了,大伯一家名为替他保管家产,实为霸占,但他一个小哥儿,无依无靠,根本无法抵抗大伯一家,只能寄人篱下。
就算后来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也为时已晚,没法退亲,无奈之下他只能故意扮丑,让承大财主动退亲。
但他没想到承家舍不得当初姆父给他们的十两订亲钱,竟将夫君推出来顶替,他知道这个消息时,高兴的昼夜难眠。
他比谁都期待今晚的新婚之夜,可是……夫君不喜欢他。
一想到这,他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承隽尹看他哭,心一抽一抽的发疼,他手忙脚乱的安慰,却在抓到景棠云的手时察觉到他指尖的冰冷,他心一急,说话也失了分寸,“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着了寒可怎么办?”
景棠云被他一凶,吓得打了个哭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拦腰抱起,放在了茅草屋里的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住。
他下意识的想起来,“我还得做朝食。”
承隽尹压着他的肩膀,黑沉的眼直勾勾的看着他,“我来做,你在这里休息,乖。”
他的声音太温柔了,景棠云明知道不能这样,但还是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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