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与胎盘娩出之后,整个人焕然一新,那种痛彻骨髓的冷忽然就消失了,整个人都感受到了暖意。
张善云剪断脐带,将婴儿以温水洗净,交于稳婆裹上包被,然后到床边为惠云取下针灸的银针,吩咐秋暮道:“去拿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二姐姐换上。”
又对惠云说:“姐,我给你擦擦身,换上一身干爽衣服,再把头发烤干,你连下床都没问题了。”
张惠云笑了,她忽然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善娘,太不可思议了,在你来之前,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张娇云已经走进屋来,见到惠云这样说,忽然又哭又笑:“堂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善娘可是能和黑白无常抢人的大夫,你以为你能那么容易被招去?”
张惠云被逗笑了。
张善云正在盆中绞着毛巾,抬起头道:“二姐姐,你放心,就算黑白无常站在床头了,我也能把你拽回来。
更何况,你方才的情形,根本就没那么惊险,你只是一晚上没有睡,有些乏力。
现在你看看,是不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
“还真是。”
张惠云虽然疲累,却可见精神头回复许多。
“我以为产妇生子后,必定浑身无力,却不知道竟然不是。
仿佛像是一个新生的人一般。”
“就是这样的,你现在安心了吧。”
张善云给二姐擦过身,又给她换了干净衣服。
稳婆把孩子抱过来说:“娘子快看看,好漂亮的姑娘呢。”
张善云看过孩子,稳婆又把孩子抱到许文彦和许金氏跟前。
许文彦接过孩子,还不知道怎么抱,稳婆怕他把孩子摔了,急忙教他抱婴孩的方法。
许文彦抱着女儿走到床边,激动道:“惠云,我们的孩子。
你说,给她取什么名字好呢?”
惠云看着女儿的面容,抿了抿干裂的唇:“希望她能承她姨母这一份冷静与果敢,就叫承静吧。”
善云走到一边开始洗帕子,回过头皱眉说:“姐,你太抬举我了。
不如叫承美吧,继承你的美貌。”
张娇云坐在床边上,看着姐夫手中抱着的女孩:“可别,人都不如其名。
小时候大家不都还说,我不该叫做娇姐儿,该把这名字让给善娘呢。”
三姐妹都笑了。
张善云洗好帕子,看向许文彦母子,只见许家婆母杵在边上,便说道:“大娘子守了我姐姐一晚上,肯定疲累了,快去歇歇吧。”
那婆母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是小姨子想得周到,守了一晚上,困死个人了。
是该去歇歇。
文彦啊,你把孩子交给秋暮,也去睡一觉吧。”
许文彦脸上是迟疑的神情,犹豫地看了惠云一眼,只见惠云斜过脸不去看他。
他沉疑了会儿,和自己娘说:“我在这儿陪会儿惠云吧,陪陪孩子。”
许家婆母却说:“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能帮得上什么忙,能给孩子喂奶吗!
小姨子们都在呢,你在这里待着也没活干,赶紧睡去。”
说着,她从儿子手里躲过孩子,塞到秋暮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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