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舅舅走过来,拱手道别说:“衙内慢走啊。”
几人目送周怀德的身影离去。
周怀德走出医馆的门,忠言守在马车边上连忙摆好脚踏,常听迎上来,为他披上外氅。
“公子,黄昏有风。”
周怀德点了头,一言不发地上马车。
忠言和常听上车后,常听问道:“公子,我们现在回家吗?”
周怀德愣了片刻,好像现在去哪里是个极难回答得问题。
有多难呢?
比刚才当着善云的面,与另一个看着对她别有用心的男人寒暄还难吗?
罢了,他叹口气说:“去庞员外家吧。
去找远瞻。”
“是。”
常听撩起帘子,和车夫说去往庞员外家。
回到车里,见周怀德神情有些低落。
他和忠言两人刚才虽然守在医馆门外,但内堂发生的事却看得清楚。
本来自家公子正和三姑娘有说有笑,那年轻郎君一来,公子脸上的笑就隐了下去。
周怀德拿起放置在座位上的清漆木盒,拿给常听。
“一会儿你把礼物都送到张家去,这个盒子也带上。”
忠言接话说:“公子方才明明是想邀三姑娘一起回家,亲手把礼物送给她的。
公子不自己送给三姑娘了?这花露一路上又怕撒了,又怕那琉璃瓶碎了,公子都小心地随身带着。
不亲自和三姑娘说一声,太可惜了。”
“是吗,可惜吗。”
周怀德垂下眼,却也不知自己在可惜的是那琉璃瓶花露,还是在可惜什么。
忠言执着地问他:“公子刚才为何不邀请三姑娘,是不是因为那年轻的郎君?”
周怀德似乎在对自己解释:“他是杨太医家的,他哥哥已经入翰林太医院了。”
“公子可是觉得,三姑娘和那太医家的郎君更相衬,所以要退让了?”
周怀德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有些许清苦的味道。
像是在回答忠言,又像在劝说自己:“如果是我亲妹妹,醉心医学,正当芳年,我会愿意将她许给一个比她大了七岁多的药罐子,还是一个年龄相仿、志趣相投的太医家的少年郎呢?”
忠言又委屈,又气,替自己的主子抱不平说:“公子不觉得可惜,我却要替公子觉得可惜!
公子等了三姑娘这些年,每年给他哥哥写书信,句句不提三姑娘,却句句都是三姑娘。
马上就要上任,为了她特意向官家讨来回乡祭祖的恩赦。
还给她家大郎求了入应天府书院读书的门路,好让她一家人带她一起入应天府。
公子处处都为三姑娘考虑周全!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了,却要拱手相让给旁人!”
常听见周怀德神情不对,连忙为他取下腰间的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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