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起身而上,和她一起投身洪流,跃下深渊。
晋军入宣阳城后,宣阳归降,后大军一路南下。
数月时间内,接连攻下五座城池,捷报一封封传入晋国。
此时,不远万里外的晋国都城瑞陵,一座气派的高门大院,一小厮匆匆穿过游廊,踏入一处僻静院落。
他推门而入,朝桌案前那人行礼:“子慕先生,拜帖已给淮阴侯府送了过去,侯爷要您醉风楼一聚。”
桌案前的男子执笔,闻言,道:“知道了。”
声音含混不清,异常沙哑,像是染了咳疾。
小厮听到那声音,不由打量了一番面前男子。
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一袭青白色衣袍,玉冠束发,面容俊朗,气质出尘,握着笔的手修长如竹节,泛着冷白的光泽。
端的是温润清隽的儒雅公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下巴蔓延至胸口,像是无暇白玉上的裂痕。
听说的幼时从高楼摔下,摔到了树上,尖锐的树杈险些割穿他的喉咙,虽说福大命大保住了一条命,可是也毁了一副嗓子,只能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声音。
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他都是衣领高束。
归子慕开口问:“左相大人可下了朝。”
“是,现就在书房内。”
小厮已经勉强能听懂些他的话,回道。
归子慕颔首,朝书房走去。
书房内,左相愁容不展,将一本奏折递给他:“你看看吧。”
归子慕打开奏折,上面是晋军捷报,魏溱率晋军连下数城,成破竹之势。
他心下了然,不紧不慢道:“无怪左相大人忧虑,此事确实棘手。”
“虽然魏将军在梁夏屡建军功,但历朝历代手握大权的将军,无不是居功自傲,生出异心,祸国殃民,若不加以制衡,恐日后难以驾驭。”
“何况那魏溱,在军中威望甚高,晋军只知魏家,不认天子。”
此话几乎可以算作谋逆之语,左相捋了捋胡须:“我何尝不是看那魏家小儿不顺眼,可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我一时半会还真动他不得。”
归子慕笑道:“魏将军在军中独断专行,不遵军令,甚至有意扩大自己的势力。
虽说一时又军功,可长久一来,陛下必然会对魏将军产生疑虑,加以制衡。
我们可趁机推荐一位左相大人的心腹去梁夏监军,便可慢慢控制军权。”
“不过,大人从不涉及军权,此事不宜左相大人出面。
在下已经给淮阴侯下了拜帖,明日便登门造访。”
他拿出一本奏折:“奏疏在下已为大人写好,届时群臣大难,左相大人只管拿着奏疏跟着弹劾就是。”
左相看了拿奏疏,上书魏家八大罪状,每一桩罪都足以让陛下勃然大怒。
他收起这本杀气腾腾的奏疏,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儒雅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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