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浮光发动车子,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和罗小姐很熟?”
沈祀系好安全带,唔了一声:“我和阿秀一个福利院长大的。
不过她来得晚,我遇见她的时候,我五岁,她已经十三岁了。
不知道为什么,福利院的阿姨总忘记给她打饭,所以阿秀老饿肚子。
我看她可怜,每次都会把自己的饭菜分一半给她。
从某种意义上说,阿秀也算是我养大的了。”
青年的语气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惆怅。
纪浮光:……
把一名女阿修罗投喂大,沈医生也算古今中外第一人了。
没错,罗秀是个阿修罗,外表美艳动人,实际易怒好斗,骁勇善战,战斗力比起黑白无常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想想沈医生给饿鬼送的磨牙棒,养大一个阿修罗好像也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事情了。
“接下去想做什么?”
纪浮光笑着问。
沈祀看了眼天色:“不知道现在去花愫裁缝铺还来不来得及。”
虽说付裾铩羽而归后,短时间内再去杨思慕那边的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打算尽快了结这事,以免夜长梦多。
纪浮光微微一笑:“可以。”
纪老师说可以那必然可以。
半小时后,SUV停在了花愫门口。
裁缝铺还没关门,付裾隔着窗户和邻居闲聊。
他换了件青色的长衫,脖子上挂着皮尺,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粉笔和剪刀柄。
“付老板,我来拿做好的衣服。”
沈祀笑眯眯的,看上去脾气好得不得了,丝毫不见前日用杀虫剂追着喷人的凶悍。
老裁缝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邻居见有客来访也不再跟他唠嗑,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说了句:“老付这生意越做越好了,什么时候请大伙儿吃个饭,沾沾光。”
付裾笑得比哭还难看:“一定一定。”
目送邻居走远,付裾迅速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瞥了两人一眼,硬邦邦地说:“稍等,我去给您拿来。”
说完去了内室,走到半途,老裁缝猛地转过身,身后沈祀正静静望着他。
付裾强忍住心中的怒意,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声音发沉:“客人,我说了让您稍等。”
沈祀从书包里拿出杨思慕的那件芍药花旗袍,刷地抖开:“为什么想到用人皮做旗袍?”
付裾脸色大变,强自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祀啧了一声,死鸭子嘴硬。
“这旗袍是你做的没错吧?如果我把它送去医院做DNA鉴定,你说会不会检测到黄月红的DNA?”
人皮搞成这副鬼样子,沈祀自己也不敢保证是不是还能验出死者的DNA,但他觉得付裾也不知道。
老裁缝一口黄牙差点咬碎,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着痕迹地往后退,随即一个闪身拐进内室,跑了。
这次不用担心会摔断腿,沈祀毫不犹豫追了上去,裁缝铺的内室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被付裾当成了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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