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陈老太太坐在手捧手炉坐在罗汉床上,见着她,面带慈爱,如她初到伯府般,热切地冲她招手。
她缓步走到陈老太太跟前,由着老太太将她的手握在手中。
“又瘦了,”
陈老太太面带担忧,问,“可是在侯府过得不如意?”
未等皎芙作答,她把目光落在随皎芙一起回府的吴嬷嬷身上。
一边是对自己有恩的老太太,一边是老太太叮嘱要好好伺候的世子妃,吴嬷嬷权衡一二,侧目望向皎芙,等候皎芙地指示。
见此,陈老太太非但不觉生气,反倒认可吴嬷嬷的做法。
今日假若吴嬷嬷不请示皎丫头,就不管不顾地说与她听,她只当自己看错了人。
她曾是吴嬷嬷的主子不假,但她把人派遣给了皎丫头,那皎丫头才是吴嬷嬷的主子。
做仆妇的,连这点都拎不清,那留在身边也无用。
皎芙小心打量了陈老太太一眼,陈老太太神色如常,未有不悦,她才松了口气,冲吴嬷嬷点头。
经此一遭,吴嬷嬷就真是她的人了。
吴嬷嬷避开安阳侯府的阴私,一一说了出来。
陈老太太听完,眉头微拧:“看来你这婆母这些年在安阳侯府过得并不如意,”
她手轻拍着皎芙的手背,宽慰道,“你无需太过忧心,世子既站在你这边,那你就有了底气。”
她顿了下,才又道,“男子的话,你莫要太当真,世子他真要过继,你只管应着。
切记,一旦察觉世子有反悔之兆,你需得主动把梯子递给世子,这样不仅保全了他的脸面,他也不会与你生了嫌隙。”
知晓这皆是老太太的肺腑之言,皎芙都一一记了下来。
“原先我还担心你那婆母会拿你身患寒疾一事对你发难,现下早早被她知晓了去,倒也省了一桩祸事,”
瞅见皎芙眸眉宇间的忧愁,陈老太太叹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羡慕旁人家里的清闲,怎知他们也在羡煞你的风光富贵?”
她挪目看向空荡荡的院子,叙说道:“这世道于女子诸多束缚,女子想要过得风光,过得舒坦,就得苦下功夫,舍旁人不能舍,方能得偿所愿。
你如今虽未接过侯府的中馈,世子的私产却交由了你打理,单凭这点,你就已越过了诸多女子。”
之所以说这些,就是不想让皎丫头再去钻那牛角尖。
伯府与侯府联姻,伯府确能获利,但于皎丫头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次机缘?
皎芙低眉顺眼道:“外祖母所言,我都一一记在心里,不会再如先前那般陷入魔怔。”
纵是她有那个心思,暂时也无法去施展。
或许外祖母所说乃实情,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哪怕另有烦恼,她也绝不后悔。
用过午饭,皎芙回至流轩阁。
明明才离去几日,再见熟悉而又空荡的庭院,她却觉恍隔数载。
青鸳走上前来,低声道:“世子妃,四姑娘求见。”
皎芙收回目光,调转方向往厅中而去:“将她请过来吧。”
自她筹谋失败,被带回伯府下了禁令,她与伯府四位姑娘的来往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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