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长叹了声,问:“伯爷可回府了?”
“已使人去请了,”
王大娘子纠结再三,终没按捺住心中所惑,问道,“母亲何故为难?萧世子既事先与皎芙通了气,二人应心意相通才是,我们做长辈的,合该成全。”
陈老太太又叹了声,摇头道:“若此事真有这么简单倒好了,皎丫头她不愿。”
“可是怄气安阳侯府不能以正礼相迎?”
王大娘子追问道。
陈老太太又犯了头疼,抬手招来张嬷嬷,迨张嬷嬷为她按摩太阳穴,方才觉好受了些,缓缓道:“我看是落花无意,流水有情。
皎丫头一向有主意,倘她真有意高门,早早就使法子让我们知晓,这么些年,她可有漏过半分?”
“母亲,我知你疼皎丫头,皎丫头在府上这些年,我们何曾亏待过她?”
王大娘子小心觑了眼陈老太太,硬着头皮道,“三娘要还在,未必会推拒这门亲事,毕竟与安阳侯府联姻于伯府百益而无一害。”
流轩阁,皎芙自从静安堂回来,就坐立难安。
银兰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她这般,也一并忧虑了起来,双手迭放紧贴在腹前,笃定道:“无论发生何事,银兰都会伴在姑娘左右。”
皎芙自信银兰,自幼时银兰就伴在她身侧,母亲去后,看着母亲长大的方嬷嬷也缠绵病榻,不日也跟着母亲一并去了,只留下她和银兰在那冰冷无情的院子守孝。
于她而言,银兰不止是她的女使,更是疼她护她的姐姐。
她扭头认真打量银兰,中等身材,碧玉之姿,加上那双做什么都可口的巧手,即便离了伯府,也能把日子过得滋润。
“银兰,你可有想过出府,过平民的日子?”
舍不得归舍不得,她已因自己的私心多留了银兰几年,若再把银兰留在身侧,银兰可真就要成老姑娘了。
银兰仓皇跪在地上,双目泛红:“姑娘,奴婢不想出府,奴婢想一直伺候姑娘。”
“我知你对我的忠心,”
皎芙起身把银兰从地上扶起,“但银兰姐姐,我想你幸福,”
她扭头看向院内,“这高墙大院固然好,说话做事无一样被拘着缚着,终是比不得在外自由,”
她转身行至妆奁前,拿出一个檀木盒,取出里面的身契递给银兰,“现下你已是自由身,去留皆随你。”
银兰执拗,不肯接过,心里也愈发担忧,急问道:“姑娘,究竟发生了何事?奴婢的确笨了些,不见得能给姑娘支招,可奴婢还是想替姑娘分忧。”
皎芙摇了摇头,强扯出一抹笑,安抚道:“无事发生,就是有些想母亲了。”
她时常想,母亲仍在人世,她也未来这伯府,她们母女二人,方嬷嬷和银兰,她们四人仍住在那院子,春来赏花扑蝶;夏日搬张椅子到葡萄架下躲凉,饿了就随手摘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秋来同母亲去郊外看满山红叶;冬日运气要好些,还能碰上下雪,届时就能同银兰堆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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