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锦唇微启,久久未出一言。
得祖母双亲,乃至姐妹欢喜又如何,不还是被自己的父亲所憎恨,她同这种可怜人斤斤计较作甚?
心内的憎妒不复存在,看向皎芙的目中多了些怜悯:“你也不必介怀,你那父亲不护你,伯府却不会任由旁人随意将你欺负了去。”
闻言,皎芙便知墨锦心中的气已消,回身应是。
安阳侯府,正院厅内。
萧长风颔首冲坐在高座上的安阳侯和安阳候府的正妻宋大娘子行叉手礼:“父亲,母亲。”
安阳候点头回礼。
宋大娘子回礼讫,便道:“你已及冠四年有余,别人家的儿郎同你这般年纪的,早已娶妻生子。”
语罢,她冲候在一旁的刘嬷嬷使了个眼神。
刘嬷嬷会意,把早早准备妥当的画像呈到萧长风跟前。
萧长风后退两步:“自幼时起,母亲就时常告诫儿子,需得重振安阳侯府之威,这些年儿子无一日懈怠,也曾立誓,一日不光复安阳侯府昔日之荣,一日不虑终身大事。”
宋大娘子不悦:“看来你不止怨我,连安阳侯府也一并怨上了,否则哪儿会立下如此荒唐的誓言?”
……
第05章第5章
萧长风站得挺直,未颔首:“儿子不敢。”
宋大娘子脸色煞白,不是不怨,而是不敢。
她原也不想做这等恶人,可她别无他法,昔日老安阳侯哄骗着醉酒后的父亲草草定下她同安阳侯的亲事,父亲事后固有懊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多塞些奁资。
从婆母手中接过中馈,她才知那时的安阳侯府非但入不敷出多年,还欠下不少外资,权衡再三,她还是咬牙平了这账。
账是平了,可夫君不思进取,又风流滥情,任她如何约束,也不见丝毫成效,害得她成了全汴京的笑话。
夫君不堪,她只得精心规培长子。
长子也果然争气,年方十六便一举夺榜,那些曾笑话过她的娘子们,无不羡妒她的好福气。
官场沉浮,想攀升得快,需得另辟蹊径,武德司则是那条径。
也恰是她强逼长子走了这条径,才让长子同她离了心。
瞥见正悠闲吃茶的安阳侯,积年来的怨恨蹿起,把安阳侯拖下水:“侯爷,你真要依着他这般胡来?他乃安阳侯府之长,他亲事一日未定,他下面的弟弟妹妹又如何说得亲?”
安阳侯不敢再置身事外,意味深长道:“子怀啊,如今你已得官家信任,得官家重用只是时日问题。
另则,光复安阳侯府非一朝一夕所能成,你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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