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的一个终于成年了,虽然没有学位,但身体强壮,可以去干苦力活。
斐荣拿到了大型车的驾驶证,在有单子可接的时候跨洲开长途运货,剩余没有货物的时间就在酒厂做保镖或者酒侍。
萧翎在八岁那年回到了学校,虽然是鱼龙混杂的公立学校,但是萧翎很努力,那已经足够好了。
斐荣将他养得很好,他们甚至还拥有一台自己用废品改造好的旧摩托,让萧翎即便住在校车无法到达的偏僻地方,也能按时上课。
那时他还没有长开,一团雪白的小脸儿上带着稚气的天真。
他坐在二手摩托车破损的座位上,双手环抱着哥哥的腰。
他不觉得他们贫穷,只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小孩,而他的哥哥宽广的后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甚至在筹划搬家了,搬出v城郊区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离开v城充满大、麻味儿和校园霸凌的公立学校,去一个更适合萧翎上学的地方,他们可以去搬去常年积雪的新泽西、威斯康星,或者索性南下,去阳光永远明媚的佛罗里达。
可就在两个泥潭里挣扎的人终于侥幸摸到光的时候,萧翎流着止不住的鼻血在课堂上晕倒了。
他们的搬家计划泡了汤。
没有任何城市比混乱的v城更适合赚见不得光的钱了,也只有在这里,一具健康年轻的身体可以毫无负罪感地被卖上一个好价钱。
背着天价的医疗费用,斐荣走进了地下拳场。
他很快就被拳场老板注意到了,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他开始接生死场,擂台赛。
他天生身体里就流着暴戾的因子,大概源于他父亲是谋个嗜好血腥的嫖、娼罪犯。
他在擂台上无往不利,可是萧翎却时常因为他身上的伤痕哭到天明。
萧翎不是普通的小孩,他并不好糊弄,也不轻易遗忘。
许多孩子在适应了现状后,就会习惯自己亲人身上的伤痕,但萧翎没法做到这一点。
他知道哥哥是因为他才去地下拳场的,是为了他每日都与人搏命。
他如何能心安?
可无论他绝食还是不肯治疗,斐荣都没有娇惯他。
他只在下了擂台后拖着不知道有多少伤痕的身体回到他们阴暗偏僻的巢穴,沉默地看着萧翎,黑沉的眼眸灼烧的全是生命力。
“翎翎,吃药,”
他说:
“你永远不是我的拖累。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大概早就加入□□,每日浑浑噩噩,不到成年,就会被头目扔出来顶罪入狱。
我的一生本是看得见的,妓女和嫖、客的血本就是最好的犯罪燃料。”
“你v城肮脏土壤中落下的唯一的光。
翎翎不相信哥哥了吗?我应付得来,你只需要相信我,我每一天都会回来,都会回到翎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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