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负雪嗤笑一声:“下一步你是不是要说你已经失忆了,前尘往事全俱忘得一干二净,真正用断罪剑杀我其实另有其人?”
凛迟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手背青筋蹦起,骨节发白,压低了声吼:“你如何知道?!
孤失去记忆一事从未告知他人!
此事若是传出去,不仅群魔心性不稳可能兴乱,连那帮修士都可能趁虚而入取孤性命!
你究竟知不知晓轻重,你——”
玄负雪用力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已经气笑了:“凛迟,你找借口胡编瞎话的功力真是日长,从前被我一顿挤兑连反击的话都说不清楚,现下居然还能接上话茬。”
凛迟咬着牙,握住她手腕的十指愈掐愈紧,几乎要活生生在少女纤细的腕骨上戳出十个血洞。
玄负雪被他弄得疼狠了,却依旧死死睁大双眼,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尚能得空的另一手去掰他的手指。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让那双如同铁钳一般的十指略微松动,凛迟不耐烦地磨了一下后槽牙,低声威胁:“孤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你是如何知道此事,否则孤不介意让上次的食人魔再回来,啃掉你的手脚心肺!”
玄负雪冷笑一声,干脆抬腿就要踹他,下一刻却被凛迟握住了脚踝,直接被翻身摁在了榻上。
凛迟脸色铁青,阴沉得可怕:“行,既然你不想要这条腿,孤就替你拗断。”
他偏过头,正准备折掉那胆大包天竟敢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自己的家伙,视野之中却猝不及防闯进了一截莹润如雪的皮肤。
前夜噩梦中种种旖旎光景不受控地翻涌而上,脑海中回响着阵阵水波,热气蒸腾,香艳怪离。
梦中少女足尖轻点温泉水面,荡出阵阵涟漪,步步生莲,连甲盖都粉嫩圆润,可爱得紧。
终于,凛迟的眼眸暗了下去。
不速之客
荒唐旖旎的梦境尚挥之不去。
凛迟掐着她脚腕的力道不自觉就紧了几分。
可现下,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女如同一株野蛮生长的野草,生命力和反抗力都旺盛蓬勃得可怕,一头青丝都在挣扎中被弄乱了,糊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却依旧不肯认输,仍然在咬牙切齿地骂骂咧咧。
她在使劲蹬腿,榻上的案几早就被一脚踹翻,书卷散落一地,装订不牢靠的纸张如天女散花一般飞出去,偶尔有几张落在了她的膝盖下,被来回摩擦弄得生皱,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早已不能看,漆黑油墨印上了雪白肌肤,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
“凛迟你个天杀的混蛋!
放开——”
更难听的话还没骂出来,原本死死摁着她的青年仿佛触碰了烫手山芋一般,骤然从她身侧弹开,紧接着一言不发,竟是直接转身走了,大步流星,迈开步履匆匆,背影甚至有几分仓惶,活像背后有鬼在追。
玄负雪的刺人恶言卡在了喉咙里,一口恶气上不来出不去,哽了好半晌,才重重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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