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祁落睡得都不安稳,半是因为疼痛,半是做了噩梦。
他梦到了纪书宇对他说:“你走吧,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似乎明明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他却感觉如同坠入冰雪苍茫的无底深渊,每一次呼吸都有寒冷锋利的冰碴扎进身体里,一阵阵心如刀绞。
第二天醒来时,祁落屁股痛得险些不能下床。
他走的每一步都苦不堪言,像是刚长出人类双腿踩在刀尖上行走的小美人鱼。
纪书宇扶着他穿衣服,裤子卡在肿胀的臀部那里差点提不上去。
祁落含着眼泪一头把纪书宇撞开,羞愤地说:“我不要你帮。”
纪书宇酝酿了整整一夜的话,此时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了,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挤出一句,“祁落,妈妈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他极力组织语言,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旖旎,仿佛空气中有暧昧的粉红色泡沫,被不断加热着咕嘟咕嘟地浮升。
早晨那会儿纪书宇下楼买了几管药膏,回来时正好祁落刚醒来,他急着进来没有锁门。
而此时突然“啪”
的一声,虚掩的门被楚子霖一把推开,“还有我,我也需要你,”
他无视纪书宇太阳穴暴起的青筋,坦然自若地探进半个身体,“祁落你是不是会做饭啊?我把厨房包下来了,这里的饭难吃死了。”
“……我会。”
祁落赶紧系好上衣纽扣。
楚子霖体贴地帮他们关紧房门,“那太好了,快点下楼啊,我还嗷嗷待哺等着吃饭呢。”
他潇洒地转身走了,留下纪书宇和祁落石化在原地,不约而同地思考着是什么精神状态和文化水平下,会有一个人说自己“我还嗷嗷待哺”
……
祁落不知道在他惨叫崩溃的这晚上,隔壁房间也有人在和他一起哭。
“你别他妈哭了啊。”
楚子霖看了看双眼通红的李勋,咬牙切齿地微笑,“再哭我不死都说不过去了,呵呵。”
他甚至觉得此刻李勋看向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鬼气森森的骨灰盒。
李勋自责地说:“都怪我没有过去保护你。”
“乖,再说这句话我就也这样从你胳膊捅进去,没有开玩笑啊,你买的刀都还在我床头呢。”
他一双狭长上挑的狐貍眼含着笑,银色耳钉发着阴冷的光。
楚子霖说的“包下厨房”
,只不过是又订了楼下一间有着厨房和客厅的双层套房。
饭桌上是一盆新鲜的水果和冒着热气的蜂蜜柠檬茶,此刻这里像个温馨的小别墅。
纪书宇牵着祁落小心翼翼地下楼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李勋坐在楚子霖旁边,像是做人体实验一样,感情真挚地抚摸着他那只缠着白绷带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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