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摸到她冰冷的手,把她揽了过去,握住她的肩头,“害怕?”
萧时善没作声,仗着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把头靠到了他的肩上,通过衣衫传递而来的体温让她略微安心,她悄悄地把他的衣袖抓到手里,这才逐渐放松下来。
马车摇摇晃晃,正是深夜时分,萧时善睡了过去,醒来时马车里亮起了一盏灯,李澈拿着一根钎子拨动灯芯,烛光摇曳,柔和了他的五官,黑睫低垂,清隽冷峭的眉眼多了丝幽艳。
萧时善坐起身,他的衣袖还被她紧紧地攥着,他甚至将整件袍子脱下来扔给了她,又重新换了身衣衫,她暗恼自己睡得太沉,就这种警惕性,被他卖了都得替他数钱。
瞅着他身上那件新换的衣衫,萧时善忍不住道:“你衣服可真多。”
他有这么多衣服可换,凭什么给她穿那些奇奇怪怪的衣裳裙子。
李澈撩起眼皮,搁下手中的钎子,“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睡觉会流口水?”
萧时善下意识去摸嘴角,哪有什么口水,但睡着了的事谁也不好说,还不是由着他说,她有些羞恼地道:“我睡觉从来不流口水。”
居然说一个姑娘家睡觉流口水,他怎么不干脆说她打呼呢。
李澈不置可否地“哦”
了一声,视线往那件换下来的衣袍上扫了一下。
虽然没反驳她的话,但这个眼神明摆着是说证据确凿,她若不流口水,他怎么会换衣服。
萧时善咬牙,她就说他嫌弃她吧,现在还挑剔上她睡觉的仪态了,她踢腾了两下腿,把身上的袍子踢到了脚下,踢不了人,连件衣服她还踢不到么,她踩着他的衣服示威。
李澈搭过眼来,目光定了定,燕尾青的杭绸袍子堆成一团,簇拥起一只雪白的足,脚尖踩在上头,绷起一道诱人的弧度。
见他盯着自己的脚,萧时善不知怎的有些脸热,像被烫到似的把脚迅速缩进了裙摆里,找到被搁在一边的鞋子,她伸脚够过来,赶紧套了进去。
整理了一下衣裙,萧时善坐过去问道:“谷园在什么地方,为何从未听说过?”
在他把她往马车上抱的时候她就该奋力抗争,至少得知道他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
李澈给她倒了杯微烫的水,“去了就知道了。”
萧时善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去哪家赴宴会在深更半夜启程,外头乌漆嘛黑的,离天亮还早,她喝了口热水,重新躺了回去,一个人占了那张软垫,不给他留一点空。
睡得浑浑噩噩间,忽地被人摇醒了,她睁开眼睛,李澈捞起她,“清醒一下,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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