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就先管着。”
他嗓音清冷,不带什么感情,“留着说不定有用。”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平缓的溪流遇到陡崖,没有任何预兆地急转直下,无端端跌入谷底。
原本还期待听到什么料的池天瑜眼皮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坏气氛。
那姑娘要是听到这话,估计得委屈掉眼泪。
也是,翟以霖这人,连最基本的良善都做不到。
池天逾对他的本性竟然还存有一丝浪漫的幻想,真是可笑。
无雨也无晴
清明假期短,在舅舅家适应两天就要去学校。
景和在房间天天打喷嚏,深刻怀疑是程乾宇偷偷在楼下骂她。
这几天一切都好,唯一感到奇怪的就是,她住的那个房间太冷了。
听舅妈说,家里所有房间都装了地暖,理应不会存在这种问题。
景和春没用过这种供暖设备,不太懂,于是把问题的矛头指向了漏水的天花板。
——对,这个房间不仅冷,还漏水。
三楼是顶层,景和春观察整栋别墅的构造,猜测楼顶瓦片出了什么破损或错位。
但这几天忙着置办转学,舅舅舅妈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总是忘记问他们这件事,受了几个晚上的冷。
幸好自己从小身体好,没多大事。
清明假期过后,是她转校的第一天。
程乾宇在饭桌上声明,不愿和她坐一辆车上学,要去翟家的车上和翟以霖挤挤。
余锦君不太相信:“以霖每天早上六点出门,你起得来?”
淮和中学从高二开始,作息就是六点四十开始早操,七点开始早读,八点开始上课。
从华玉湾到学校,至多十分钟的车程,程乾宇却t三天两头翘早操、翘早读,天天踩点去上课。
景和春也没放在心上。
只要能让她准时到学校,和谁一起、什么时候出门都没问题。
结果第二天的清晨六点,真听到楼下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
程乾宇起床了。
并且恨不得让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他起床了。
作为一个目前无法独立行走、无法生活自理的人,程乾宇自认为他的精神值得整个淮中的人学习。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把自己从床上拉起来。
他打着哈欠出门,让护工把他搬上翟家的车。
可不想让那个小包子当他的跟屁虫。
翟以霖已经在车上,西式校服穿戴整齐,清晨的光逆着他的身形,额前碎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落,还挺人模狗样。
程乾宇在后视镜上看到自己的鸡窝头,气不打一处来,最烦比他帅的。
还烦翟以霖这种帅得轻轻松松。
他冷哼,不讲客气:“开车吧!”
另外两人一动不动。
司机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连发动机都没启动。
程乾宇不明所以地又催一遍。
翟以霖正在看平板上的文件,被他吵得不耐烦,温声咬字,“不想等就滚下车。”
语气清清淡淡,连骂人都显得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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