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只是先下手为强?”
阿恒一半实体一半黑影,两只眼睛一只红色如岩浆在里奔涌,一只眼睛无数鬼魂在里狂啸。
他发出一声喟叹,说:“力量,真令人舒服。”
有时候我也在深深反思,过去的人生是走错了哪一步,导致现在,见得鬼比见得人都多。
譬如现在的我,一翻身,就看见自己的影子没有乖乖在身后,而是十分熨帖地为我捏好被角。
“瞧你,都这么大了,还滚来滚去的。”
“……”
“早上想吃什么?”
我憋了半天,与他商量道:“我明天上班的话,你能不能不要离家出走,没有影子的话,还是会很奇怪的。”
他轻嗤道:“谁叫你不去替我追查我父亲的下落,我只能亲自去了。”
杀人这样的大事难道让我上赶着?
我捂住脑袋,不禁再次诘问苍天。
因为每天过的都心惊胆战,导致我工作的效率一路下滑。
师傅来看过我几次,眼神很是奇怪,他向我打听柳舒河的下落,说他突然失踪了,因为是上市总裁,为避免影响股价,对外宣称疗养身体,但实际上,柳舒河的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你是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人,他有什么异样么?”
我咽了口口水,编道:“絮絮叨叨的,好像发魔怔一样。”
“听起来像是癔症,你没给他开安定么?”
“开了。”
他这种情况,酷酷开也没用吧。
“那就奇怪了,之前他和我聊天的时候状态还挺稳定的。”
师傅想了想又说:“你和他原来认识么?”
“不认识,人家那么有钱,我上哪儿认识?”
“总归是我们的大客户,今年还打算给我们医院更新设备呢。”
师傅喃喃道:“还是得想办法知道人家的下落。”
我点点头,说会留意的,师傅又交给我一个木匣子,“柳总说他要是不见了,给你这个,会帮助你找到他的。”
见我盯着木匣子,他又补充说:“毕竟是半个精神疾病患者,我也没当回事,现在他失踪了,我倒是想起这茬来,你看看能有什么线索啊。”
我打开木匣子,里面是一根芦苇。
一根来自东吴镇的芦苇。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梦里我看见小时候的自己,穿梭在无穷无尽的芦苇荡里。
小林寒所到之处,伴随着芦苇“沙沙”
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尾随着他。
而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注视着他。
“林寒,你别跑了,你去哪儿?”
我的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画面。
而他无所察觉,面带笑容,向着远处奔跑。
那种笑容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满足与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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