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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先别说了,你待好生修养吧。”
吴长庚忙道。
周慈青于是住了嘴,后头又咳了好几回,硬生生地像是要将这肺脏都给咳出来,面涨筋凸的,看着好不可怜。
吴长庚赶紧给他抚背,喂些买来的枇杷露浆搅匀的水滋润心肺,扶他在床上好生躺着休息。
他又背过了身,沿着墙壁敲敲打打起来,然后摸到了一处,伸出两指往那一推,从另一旁就凸出来一块墙壁。
墙壁被人掏空过一窄方方的地儿,里头放了一只裹着碎布的巴掌大小坛子。
吴长庚取出来后,就往掌心一倒——一锭完整的银子,几锞碎银,满满的铜板全都了上去。
周慈青听见响动,睁眼就看见吴长庚在那慢慢数着,他面色微变:“吴大哥,你作甚?”
吴长庚瞅瞅他的神色,踌躇了下,在他暗含催促的眼神下,方道:“大夫说你这一次伤了根,以后都要用人参好生将养着,三五两日的燕窝也不能断。
我现下拿了这些银钱,说不得明日趁早还能去县城里一趟,将那人参燕窝给买回来。”
“吴大哥,这怎么使得啊?”
周慈青攥紧了被子,牙齿紧咬。
外面的北风呼啸狂吼了刮着,他的心却像是被放在了油锅上似的,忒煎熬。
吴长庚只闷闷地答:“人命关天,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这身外之物也是你安家的根子啊,何况上一回看大夫抓药又废了你不少钱。”
他眉眼恹恹的,眼瞧着还在病中,面色苍白了几分,更像是那玉做的人儿。
眼眶还红了一圈儿,嘴巴叫他一抿,也红了些,还是嫩嫩的。
这寻常木屋茅草床都难掩他的风华,实在可怜得紧,便是再狠心的人见了也要软三分心肠。
“但叫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我也不忍。
这钱便当作是我借于你的,待日后你富贵发达了,不要忘记我与你的这段恩情便可。
我在山上打猎这么多年,造下的杀孽无数,你就当我做一回好事,为自己洗一洗身上的血煞之气,将来去阎罗殿中也能勾掉一笔债。”
吴长庚整日里讲话都是沉着嗓子,眉压着眼,冷声冷气的,村里头哪个不惧他。
偏生他碰上周慈青,生怕自己声儿再大些就要震碎了眼前这人,于是细声细气的,大声讲话都要慌神。
周慈青也不好再拒,便说:“吴大哥,你真是个好人,我就算是这辈子为你当牛做马,结草衔环都报答不完你的恩情。”
外头的风没那般喧嚣了,屋内被遮了个严严实实,只用那草帘掩着窗子,透了几分冷气进来,也有了几许亮光,仍旧暗暗的。
吴长庚要还趁着亮去做晚饭。
“我这是天生体弱,偏赶上这一回又在深雪了着了凉,日后还要娇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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