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道大掌再次握了上来,但未完全将伞面从她头顶挪开,而是朝一旁的中年男人道:“送她回车。”
交了伞,这里无需用她。
然而寸馨的目光在往回走时,悄悄侧了下眸,男人将领带绕过车胎,最后缠住她的伞柄。
粉绿色的伞面在车灯的照映下,显眼异常,这样无论谁经过,都会看见失了井盖的陷阱。
可是这个陷阱,好像不止为途径的车辆而设。
她在上车前,出于好奇,瞥了一眼停在后方车辆的车牌号。
视线在雨雾中扩散,车标连同号码牌映入眼帘。
她蓦地回头,看见雨雾中的一团高大暗影如夏夜的风,平地席卷,裹挟着暴雨冲入她的眼瞳,最后不知身体是如何坐进车厢,只记得那暗影里有一双极高挑的长腿,头颅微低,男人在用手帕擦拭着指节。
过于长的指节。
引擎启动,缓慢地绕过井口。
寸馨最后再看一眼那副轮胎,联想方才瞥见的车标,这副原装备用轮胎的价格在百万级,所以,他是用这摞钱堵住了。
回到颐和公馆,她浑身湿得发冷,原本守在客厅里的佣人连忙给她找干净的毛巾,而一道不甚愉悦的嗓音在这时响起:“搞什么淋得全身湿了,赶紧上楼换衣服,一会秦家的人马上要来。”
寸馨对母亲的严肃神态丝毫没有紧张之色,而是掖了掖裙摆,蹬蹬蹬地往楼梯上走。
“馨馨,去洗澡了没有?太太催了。”
门外是佣人的催促声,寸馨边褪下黏腻的丝绸裙身,边往浴室里进去,应着道:“在洗了在洗了!”
右手反到后背去卸胸衣扣,胀鼓鼓的感觉在这一刻终于得到解放,她轻松了口气,门外又响起声音:“太太让您穿的衣服挂到浴室里了。”
寸馨双手懒散地朝后抬起,将一头浓密的长卷发盘上时,看了眼挂在浴室架上的连衣裙,淑女,保守,乖巧,甚至透着一股,好操控的味道。
她不喜欢。
但没办法,她连沐浴露都需要用妈妈安排的。
等她慢腾腾地洗好澡下楼,本以为秦家人已经到了,谁知却听见妈妈没好气的批判声:“约好了今晚,说不来就不来了,有什么事要紧过婚姻大事?下大雨怎么了?这种天气都风雨无阻,才显得真心。”
寸馨站在楼梯中央,听出了大概,对方爽约了,真是天助我也,她将此归因于今晚做的好事!
她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全因她希望与秦家的婚事告吹,世人为了实现愿望,总是要让神看到虔诚,于是她做了一回好事。
果然奏效!
寸馨无所谓道:“那他不来,我上楼换回衣服咯!”
这条旗袍的领口又硬又架着脖颈,着实不舒服。
然而寸馨这句事不关己的局外人语气,让妈妈着实生气,于是火苗指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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