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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她想着他,便会砸枷号,怨着他,也会砸枷号。
那每一次摔砸,都是她莫名的发泄。
慢慢地,枷号也经不住这一天天地砸。
最终还是裂开了,她发觉身上的衣物早就破了,染上了片片血色,再多流一些,便要成为一袭红衣了。
她又想到那天,自己穿行在玄武大街,倒在尚书府门口的样子了。
如今,又经历一遍了呢……
她苦苦笑着,可笑着笑着,便失力一般地跪在了地上。
她低垂着头缩着肩,慢慢地有了呜咽之声,终于发现,这一生的泪水,为姐姐哭过,为母亲哭过,为若云哭过,为裴朗哭过,最后轮到她为自己哭了。
她哭着抬头,远处依然是漫漫千山,日头将落下,小雪却又下了起来。
这茫茫大漠戈壁,哪里还有什么人啊,是她想得太过美好了,裴朗怎么可能还活着,他或许就是死了。
她低泣,裴朗就是死了吧?
她惊觉,她爱着他,好像又有些怨他。
她呆呆跪着没有动,直到月色映照在身上。
她抬首一望,远处大片壮丽的景色,让她想到了那句“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让她想到了,她与他的相会之时,总是看到美丽的月色。
她也想到了,自己生命中那些难以忘记的瞬间,都有月色相伴。
这么美的月景,却是临近生命终点了吗?
那么,她祈求着,别再想着他了。
天上月色溶溶,眼前模糊了起来,她好像看到娘亲、姐姐、若云都向她走来。
直到最后,一切执念沉入了永远的黑暗之中。
黄泉月
孟婆猛地睁开眼,却发觉泪水布满了脸颊。
她竟然倒在了忘川河畔,醒来后,无力地坐在岸边,手紧攥着心口,眉头紧皱,恨愁难消。
她只是感受到了阿玥的记忆,为何自己也这般痛苦?
可转念她又否了自己,不,不是感受到,是真真切切地经历过了这一切,是再次活过的一生,是拥有了两段完整记忆的、此时此刻的她自己。
她终于从哀痛中清醒过来时,见身边不远处,阿玥正躺在那处,但奇怪的是,她的魂体越来越薄而透,似乎将要看不见了一般。
孟婆起身至阿玥身边,轻轻唤起了她,发觉她愈发虚弱,连话语都不能说得完整。
怎么会这样?
孟婆正不可置信之时,一阵轻烟过,白无常显现,跟随其身后的竟然是阎君。
白无常道:“我见你倒在忘川边,便知晓你这是历经一切回来了,因此速去请了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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