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益跪倒在树下,看着苍天碧树射出天光,鼻尖擦过一层若有若无的香气,他将头埋入地底,埋入万千飞扬的尘埃当中,祈求苏维扬的平安归来。
日日夜夜,辗转反侧,他一人卧榻,享受到了有史以来最深最沉的孤独。
他自私的想,苏维扬,不要死……
夜里,星月穿梭于云间,秦益散了发丝,只穿了一身亵衣,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起来,他原本的脸是十分立体的,轮廓感极强,若冷起来便是位英挺的冷美人,可他却偏偏善良,故而面容中又分外柔和,
苏维扬不止一次的想,或许是因为那双眼吧。
苏维扬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他其实偶尔能听得到一些外面的动静,很多时候是真的没有意识,但是现在,他朦胧的睁开双眼,就能看见秦益宽阔的背影坐在椅上,许久不见,苏维扬眼眶润了,他从那人的背影里看到了漫无边际的孤独,
秦扬就是那样的孤独,不过秦扬是因为自己疑神疑鬼,故而高处不胜寒,
秦益的孤独,他从来没想过,秦益也会有这样的背影,像是千万年岁月里的宫墙,泡在时间长河里,万物不停地向前走,徒留其于原地被封锁化土,
他后知后觉的想,秦益的孤独,是因为自己。
因为他深沉厚重的爱,
他张了张口,发现喉咙里竟然没有一点儿烈火灼烧的感觉,他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叫道:“殿下……”
说完,他便想下床扑到这人的怀里好好滚一圈,什么也不说,就抱着他,但他的动作却被限制了起来,他扭头一看,长长的红绸绕在他的胳膊上,因为长久作战,又因屋内的灯火,他发现自己的皮肉已经不是那般白皙了,甚至还有的地方被烧伤了,秦益小心的为这些地方上了药,就连包裹他的红绸都是那么的轻柔,
秦益绑了个活扣,苏维扬想解便能解,他鼻尖一酸,一瞬间就想透了秦益的心思,他低着头,发现自己身上是一层透而不透的薄色红纱,里面是一层轻绸,怪不得他觉得身上一点儿都不难受了,
原来如此。
他眨了眨眼,跪起来将红绸的另一头解开,又穿了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秦益身旁半蹲下,将另一端牢牢的系在他的手上,他低着头,吻在秦益不住抖动的指尖:“殿下,我不要被绑在床头,下次,请把我牢牢的系在你心里,我心甘情愿。”
如果说此前的秦益的付出多少有些一厢情愿,那现在,苏维扬便将自己完整的交给了他,由此袒露了最真实的自己,他眼眸流转,里面含情脉脉,看的秦益心尖一颤,他的五脏六腑都像是在被一只大手不停地揉搓,那种奇妙的滋味让他酸胀的淌了眼泪,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语气,秦益站了起来,将苏维扬拉在怀里:“我为自己取名,不归。
维扬,你看,我俩都没有什么起名天赋,一个要比一个俗气。”
苏维扬强忍着酸涩:“怎么会,殿下取名字那么好听,殿下,我不会再走了。”
第26章
苏维扬一向是极为理智的,之于情爱一事,向来想象有余,但对于现实,他恐是最无情的人,可如今身旁一个秦益,
弱小时陪他,苏维扬深入险境时也不弃他,他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恰到好处的符合苏维扬的每一点要求,
尤其是,这个人做的比他想的要好太多了。
他看见了情深,自始至终,他也都被秦益所温暖着,无论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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