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折哈哈大笑,换来裴仲笙怒目而视。
陆景折道:“这屋子冷,来来往往人也多,后院有间空屋子,家主去那里试试衣裳吧。”
裴仲笙无不答应,让人先去烧了两盆炭火,陆景折随后捧上衣裳,领着他过去。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四方桌与两道屏风。
陆景折道:“陈设简陋,还请家主担待些。”
“陈设虽简陋,可陆公子器宇不凡,便赏心悦目。”
裴仲笙解开腰带扔在桌子上,目光灼灼望着陆景折。
陆景折愣了半晌,问道:“你方才可是在调戏我?”
裴仲笙嗤地笑了一声,脱了外衣,换上陆景折递来的衣裳,随口问道:“若其他客人来光顾,陆公子也这般招待吗?”
“家主自然与旁人不同。”
陆景折见他腰间系带打错了结,上前一步道,“我来吧。”
陆景折低着头替他整理衣裳,随口捧道:“家主英武不凡,穿上我们铺子里的衣裳,更是英姿勃发威风凛凛。”
裴仲笙无奈笑了起来。
陆景折仰头看向他,讨好着问道:“家主觉得如何?好看吗?”
裴仲笙凝望着他的脸,应道:“甚是好看。”
陆景折笑眼弯弯问道:“那再做两身替换?”
裴仲笙长长叹了口气:“我该回去了。”
第8章
江南织造府的议会每年都开,邀白梨城中所有做绸缎、首饰、熏香生意的世家去参加,虽说是议会,但多数情况都是织造局与裴家商议,旁人坐在角落里陪着笑脸点头,陆景折去过几次,都是作为玲珑成衣铺的主事人,陆家的首饰生意这几年是陆米丰在打理,有一位名叫唐琅的管事,是夏蝉娘家的亲戚,如今在首饰铺帮衬着打理生意,一晃已经十余年。
陆米丰好逸恶劳没什么本事,可唐琅却十分能干,这些年首饰铺的生意节节攀升,不仅如此,唐琅还搭上了裴家二爷裴仲孝,与织造府中的官员也能说得上话,陆不甫与夏蝉对他都十分器重。
陆不甫不善经营,每月末看账簿,只要账面上有盈余,细枝末节的事情他从来不管,反倒是夏蝉,经常追问些琐事,比起老爷,奴仆们也更畏惧这位当家主母。
夏蝉本是府里的侍女,老夫人在时做主抬她当了姨娘,陆不甫后来娶了陆景折之母陈三娘为妻,陈三娘过世后,夏蝉被抬成了正室,又生了一双儿女,凭着自己强势的性子,把持着陆家内外所有的钱财权势。
夏蝉对陆景折称不上亲近,甚至有意无意想将他从陆家剥离出去。
陆景折无可奈何,说到底,他本就不是陆家的骨肉,在夏蝉憎恨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霸占了弟妹的东西。
陆景折从小便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他可以晴天霹雷,掉进河里不会淹死,失血过多也能缓过来,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神明会保佑他走完这一生既定的寿命。
当他得知自己是节气妖时,也并未觉得恐惧惊骇,那仿佛是刻入骨髓里的本能,是他与生俱来的力量。
只是这力量除了命硬,半点派不上用场,节气妖可渡人寿命,他却不知如何使用这项能力,空心雷更是雷声大雨点小,细想来,他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同样为一日三餐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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