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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吓了一跳,往后缩了一缩,我就使了点劲,强拉过他的两只手,他的手好冰,我学着妈妈的样子给他抹开。
香味弥散开来,我低头闻了闻,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味道。
抬起头的时候,肖旻怔怔地凝视着我,脸颊居然有一点发红。
“你害羞了吗?”
我没心没肺地指着他笑,他的脸立马通红,站起来跑掉了。
以后每天,我都在门缝里瞄准爸妈是不是出了门。
要是走了,我就窜到厨房拿牛奶,有一回看到了酒瓶,我眼珠子转了转,败家地把我爸的酒撬开全倒了,然后抱一堆空瓶空盒蹲门口,专等着肖旻打我门前走过,我就拿出来献宝。
我甚至吃饭也留了一手,趁着爸妈不注意,我就多拿几个肉包馒头,偷偷藏在衣服温着。
等爸妈走了,我就从窗台给肖旻递出去,或者两人肩并肩坐在门口,说一小会儿话。
每看着肖旻大口大口啃着我给的食物,我就有一种瞒着讨厌动物的爸妈养了宠物的成就感,这种感觉新鲜又让人不自觉嘴角带笑。
就这么持续了几个月,我妈终于发现家里少了一整箱的酒。
我妈年轻时候是有名的小辣椒,气得一脚踹开我爸的书房门,把我爸吓得差点蹦起来。
我眼看着我妈冲进去,一把揪住他耳朵:“蒋国锋你想死是不是?你以为把瓶子偷偷扔掉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敢瞒着我喝酒?打哪儿借来的胆子啊你!”
“哎呦,哎呦,”
我爸被她拽了起来,“老婆,有话好说啊,我没喝,我真没喝!”
“你没喝,你没喝那一箱子酒被耗子偷去了不成?”
我妈横眉倒竖,手上加劲儿拧,“还不承认!
你还不承认!
你再不承认试试看!”
“嗷,老婆我错了,嗷,你轻点,小心手疼,嗷——”
我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后头,眼睁睁看着我老爸被屈打成招,心里打鼓,犹豫了一下,我撒丫子跑了。
我直接跑去了肖旻家。
跟他熟稔了之后,我就常到他家玩。
他家跟我家完全不一样,很破很穷,到处都是堆得山一样高的酒罐、废纸。
我们经常躺堆得在高高的废纸箱上,然后从天花板的破洞上望出去,明晃晃的阳光,绿幽幽的榕树叶子,他爷爷坐在小木凳上吹“竹林深处”
,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和在悠悠的葫芦丝中,再安逸不过了。
我来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捣鼓着什么,一条长长的铁线铺在地上,他拿着个小钳子在绞,我冷不丁地出声:“你干嘛呢?”
他整个人抖了一下,手慌脚乱地把东西全塞进床底下。
我嘿嘿直笑:“我都看见了,你还藏什么。”
他脸又有点红。
我特别喜欢看他脸红,长睫毛不安地颤抖着,真的很像小兔子。
后来我不敢再从家里偷酒,因为我爸给我背了黑锅,那惨样,那下场,弄得我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心虚和愧疚。
但肖兔子的每日喂养计划还是要进行,我一向自认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子汉,从来不半途而废,于是我果断决定去敲诈娘不唧唧的杜康。
杜康小时候发育得比较慢,个子比较矮小,一张脸又生得唇红齿白,比他念中学的姐姐还漂亮。
别人在外面疯跑,他却跟小姑娘一起学弹钢琴,我就老觉得他娘不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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