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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几乎感觉到死神就在他一步之遥外,冷静而淡漠的窥视着他。
他扣住黎艾的手臂都已经开始僵硬,而碾压过冰雪和凸起山岩的身体则疼痛万分。
忽然,砰得一声,他脑中一线白光闪过,腰间传来一道又一道撕裂的钝痛。
而山、雪、风也安静了下来。
腰后坚硬的触感让他知道,他们撞在了突出的巨型岩石上,从而止住了滚势。
厉白感觉到自己体温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流逝,他觉得冷,很冷。
而腰部也太过于疼痛,这种温度下,痛感应该已经被降低了才是。
他听到黎艾有些发抖的声音。
“不不,别死……撑着点,赞巴,快来!”
拎着厉白丢下的包袱,心惊肉跳从高坡上坐滑下来的赞巴飞快接近他们。
他一过来便看到仰躺在巨石上的厉白身下一片白雪已经染上漫漫血色。
巨石表面的尖刺刺进了厉白的身体里,即使他穿着冲锋衣。
黎艾快速给厉白进行急救,鲜血迅速染红了纱布。
而厉白本人也在这种极寒的天气下,随着体温的逐渐下降昏迷过去。
黎艾的腿早在他摔下来之前就受伤了,但他们一刻也不能在这雪山上多待。
厉白随时都会死,从他眼睛闭上的那一刻,死亡时间已经开始倒数。
黎艾就算腿断了也不可能废话一个字。
他让赞巴背着厉白下山,艰难地回到大本营时,太阳已经倾斜向西。
等待在大本营的马夫见他们这般模样都吓了一跳。
他们见过不少来登山的人,但从没有人这么狼狈回来的。
黎艾的腿伤已经不能够支持他有效行走,他只能抱着厉白同乘一匹马返回四姑娘山镇。
赞巴三言两语向马夫们解释情况的迫切性,让他们无比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两位客人安全送回镇子。
从二峰大本营回四姑娘山镇的那十几公里,是黎艾这辈子走过的最长的一段路。
他怀里的人逐渐冰冷,脸颊再无血色。
他却毫无办法,只能抱得更紧一点,过渡着体温。
黎艾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罕见的无力感,就在之前,他只需要向前一步,一步而已,就能把那串手链拿回来。
可这家伙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待在休息地等他回去!
为什么偏偏要救他?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模样?他难道不怕死吗!
“你是不是傻啊……”
黎艾将嘴唇贴在厉白冰冷的额角,几近无声的低语。
昏暗的森林里,没有人看见他泛红的眼角闪过细碎水光。
68
黎艾看了眼显示通话已挂断的手机屏幕,皱了下眉头。
他刚才在电话那头听到不少喊“安宴”
的声音,想起来傅安宴好像是在平安夜有一场规模还可以的演唱会。
厉白跑去看傅安宴的演唱会了?
黎艾心里头感觉怪怪的。
他收了手机,没有往回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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