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洲在的地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宋涸看到那张脸,就无可抑制地要想到过去的三年。
徐一玲也好、宋祁也好,那个位置靠海临近港口的家也好,没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就像宋涸高三写过的作业,因为初中的基础落太多而备受煎熬,但是题目总要写完,卷子总要递交,考得好不好分数总要下来,日子也总要向前。
从海汀县走出来,与熟悉的家乡远隔,一切都充满新鲜感的,没有触目伤怀,宋涸在应接不暇的忙碌中似乎能够忘却一些过往,只是短暂而浩大的欢乐场之后,他骤然也会觉得寂寞。
而沈洲的存在就是催化剂——谁让他阴魂不散地参与了那三年,无异于一个行走的旧物件。
客厅的灯光太过明亮,以至于视线有一瞬间的泛白。
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宋涸有些愣怔,恍惚中想起初中时期某个寻常的傍晚,他放学在外面疯玩一天,推开那扇陈旧斑驳的防盗门,宋祁招呼他赶紧放下书包洗手吃饭,徐一玲正在厨房炖他爱吃的排骨,饭菜香在鼻尖缠绕,久久不散。
而眼前狭窄的客厅里没有那两道忙碌的身影,沈洲正独自坐在沙发的一角,搂着呼噜给它顺毛,眼睛盯着厨房里正在熬粥的锅,无所事事地发着呆。
这几天宋涸在学校吃饭,沈洲是自己解决的一日三餐,这人懒得出奇,要么点外卖要么出门随便买点什么,也不会按时吃饭,今天倒忽然有兴致自己下厨熬粥了,在晚上接近十点的当口才知道饿了要觅食。
“回来啦?”
照常的,他转头同宋涸打招呼。
开学那晚说不过沈洲那些歪理,宋涸心里到底还是没咽下那口气,嘴上功夫技不如人,就想着能不跟他说话就不跟他说话。
宋涸淡淡扫他一眼,径直进卧室拿了换洗的衣物去洗澡。
沈洲坐在沙发上定定看了他两秒,对那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臭小子翻了个白眼,收回视线抬起双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他生病了,可能是感冒发烧,因为长期熬夜加上饮食不规律,这种毛病他经常犯,已经习惯了。
昨晚熬了个通宵加今天一整个上午,沈洲下午补觉浑浑噩噩睡到了晚上九点,醒来发觉头晕眼花,从床上坐起来时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去。
肚子饿得慌,外卖是不能吃了,他不得不撑起身体去厨房熬点菜叶粥喝。
开了火实在没力气站在厨房等,只得坐在沙发上盯着锅灶发呆。
刚坐下不久,宋涸回来了。
你别说,男大穿一身迷彩服着实挺拔精神,沈洲每每看到都觉得赏心悦目,现下他开口说话都费劲,还好心欢迎他回家,结果热脸贴个冷屁股。
因为经常生病,家里常备着各种药,宋涸下厨那些日子虽然饭是难吃了点,沈洲好歹身体健康,没想到一个军训又退回解放前。
奶奶的。
沈洲瞪一眼浴室里的人,心里叫苦,锅里的粥已经熬得差不多了,他起身去厨房关火。
找了个干净的碗盛粥,颤巍巍端着碗往客厅的茶几方向走,宋涸此时正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么宽敞的走道非要上来撞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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