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骑在一匹油黑发亮的骏马之上,说的是赞赏的话,神情却含着轻蔑。
薛承义敷衍道:“比不得舅父敏锐,这么容易就寻到了咱们。”
徐达似笑非笑:“还是叫我舅父?你过继在我名下已经三年了。”
薛承义并不分辨,一声“爹。”
叫得干干脆脆。
徐达挑眉,笑了,忍不住道:“既然知道我是你爹,我百年之后,我的不都是你的,何必着急?”
薛承义等了三年已是极限,徐达身子一向康健,他可不愿等徐达百年。
于是目无表情:“我等不及了。”
徐达也不恼,反而有些高兴。
虽然薛承义的行径很称得上是忤逆,但徐达却看得高兴,瞧,这才是他的儿子。
他徐达的儿子就不该是那副畏首畏尾的样子,这不,在他的地盘□了一番,这才人模狗样了。
薛承义见徐达盯着自己的瞧,嘴角笑得不怀好意,便不动声色的扣在了袖口的暗器之上。
他在武学上虽然日进千里,但却绝不是徐达的对手。
薛承义很知道自身的不足,于是将暗器用得十分灵活,只要徐达有任何异动,他袖口的毒针就能取他性命。
徐达并没留意这些,或是说,在他眼中,薛承义根本不值得全神贯注。
他只是随手拍了拍马鬃,一边轻声道:“听说一品堂接了个大买卖,要取奉贤公主首级?”
听到公主二字,薛承义的手就不由一紧,面上仍是平静,不置可否。
徐达也并不需要他证实,自顾道:“七日后,她的船会在余镇码头靠岸。”
薛承义不解,道:“你怎么知道?又为什么告诉我?”
徐达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他想张凤起死,但却不是死在自己手上。
张凤起再应该死,却也身份尊贵,不管是谁上位,都和张凤起脱离不了亲密关系。
倘若秋后算账,够他吃上一壶。
何况,要是他没能一击毙命,最后上位的是张凤起呢?
虽然徐达觉得可能性不大,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是以,他虽然是站定了文家的队伍,但太过冒险的事,他却不准备亲自动手。
若是薛承义动手,那又不同。
毕竟,薛承义代表一品堂,而一品堂则是受姚元初一派所指使……
薛承义冷眼看着徐达的背影消失,折好袖子,边道:“走吧。”
丁三有些愣神,道:“那往哪走?”
薛承义一扬马鞭,目光炯亮,语气坚定:“余镇。”
丁三领着身后的门人策马跟上,远远问着:“公子是准备真动手么?”
这句话迟迟没有得到回音,夜晚的树林中只留下阵阵马蹄声。
胡六、胡七带着的几个影卫手脚十分轻巧,加之舱下几个船夫只怕是蠢睡如猪,他们一行人登上船都竟没遇到什么阻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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