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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燕归也没想到小姑娘想了半天说出的是这么一句话儿。
他介意的当然不是她与人打架,而是纯粹不喜她是被揍的那方。
可是一想到幼宁的性格,说这些她定然理解不了,也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那人说了什么?”
幼宁努力回忆,断断续续重复,“他说十三哥哥是……是异族,是杂种,说十三哥哥很傻,说……”
回忆完幼宁好奇道:“十三哥哥,什么是异族?什么是杂种?”
那么多话,她只听得懂旁人骂燕归傻和无能。
因为懵懂,她也无法理解这两个字眼的羞辱性,更无法懂得听到这些时燕归毫无动容的神情代表了什么。
这是积年累月下来的习惯,比这更难听的词,他也不是没听过。
燕归并未解释那两个词,神情轻淡,“旁人所言,不必听,不必管。”
幼宁却难得没听他的话,试图告诉他,“他们欺负十三哥哥,当然不可以。”
她的话实在太过孩子气,燕归只是望着她,“所以?”
“所以幼幼一定会帮十三哥哥的。”
小姑娘想起兄长教导,“欺负人就是不对,哥哥说过不可以因为害怕就让人欺负。
十三哥哥不怕,幼幼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你。”
她的目光总是那么清澈,此时又添了真诚,虽然嗓音还带着奶气,但这一瞬间似乎忽然就让人无法抵抗。
保护他?就连早逝的母妃,也从未说过这种话。
他的母妃是柔弱、易碎的,所以才在这异国的深宫香逝。
正因无人可靠,燕归自己早已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保护者。
千思万绪而过,燕归只能弹了记幼宁腮旁,在看到她护住脸蛋的动作时忍不住生出笑意。
他的笑一如人,十分内敛,仅仅是双眸多了几点光芒,幼宁却看成了小呆子,随后听到唤声,“幼宁。”
幼宁回过神,“十三哥哥,我叫幼幼。”
因常年被家人唤着小名,她甚至都不觉得这才是自己的名字。
燕归眸中又多了几点星光,从善如流唤道:“幼幼。”
他道:“幼幼,过来。”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唤的人却是第一次,小姑娘对上燕归漆黑的双眸时不知为何竟有些踟蹰,但很快就抛下了那一丝不安,雀跃奔了过去,被稳稳接住。
“下次有人再如此,先来告诉我。”
燕归难得一次这么多字。
幼宁茫然道:“告诉十三哥哥,去帮忙打架吗?”
“……嗯。”
幼宁一呆,神情颇为挣扎,思绪就被那只往小脑袋揉来的手转移。
燕归没继续说什么,时不时给幼宁顺一把乌发,流露的神态与平日没什么不同,但怎么瞧都要多几分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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