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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珏本以为是石粒一类的东西,待看到林瑔碾碎了手里那块硬物,方知是已经干裂到发硬的土块。
林瑔嘴唇动了动,率先吐出一声轻叹:“纵无外敌,日子也好过不了。
都说我大苏泱泱大国、富庶之地,写尽诗词歌赋称颂……附庸风雅之人,怕是从未看到过北境的苦。”
苏珏一时无言。
男人为生计发愁,成日叹息;女人卖了自己为家里人换些口粮,也换自己一条活路;幼子上街乞讨,饿极了连墙角的草根也能挖来吃。
这样的场面,极少有人不为之动容。
并非无人管,只是多数时候,管了也没用。
贪污严重,朝中的粮食发不到。
若要在这里种,短短几年又种不成,年年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荒鹰城的百姓是当年甘愿戍守边关的将士的后人,他们忠于大苏,却活得如此艰难。
京中繁华之地,南边鱼米之乡,怕是从不知晓日子还能难过成这样。
可这偏偏已经是很好的了。
若是先帝在时,怕是已没有北境之地,没有荒鹰城了。
前朝国库空虚,兵力不足,唯有京中日日歌舞升平,有人打进来了先帝都未必愿意多看一眼。
北方本就穷苦,到最后甚至出现了空城。
是林拾逼退燕月,抢回了北境。
是苏瑾安即位后,二十来年的时间,才把大苏恢複到现在这个样子。
若是不提那些杂七杂八的破事,苏瑾安确实是个有手段、有心计的明君。
苏珏手落到林瑔肩上,见他神色複杂,突然就想得远了些。
林瑔生于安康之时,亦有鸿鹄之志,他不仅想看盛世到来,更想施展抱负,创造盛世。
坦白来讲,林瑔适合做一个忠臣,他像是为此而生。
他姓林,记在林家名下,林家世代都是大苏的忠臣,不是忠于皇帝,而是忠于万千黎民百姓。
他会为衆生疾苦动容,幼时被祖父教的第一个字是“国”
。
那好像是他的使命一般,也许他的路本该是规矩的一辈子,科举,为官,为黎民百姓做事。
苏珏眼眸低垂,说到底,还是他挡了林瑔的路。
失窃
须臾,林瑔站起身,朝苏珏临风略微弯了下唇角。
正想说不过一时感慨,叫他俩不必太在意,却见苏珏神色微变,临风更是面露惊恐。
临风擡手似乎是想要阻止些什麽,然而话却未能说完,林瑔只觉被人从身后重重拍了一下,一时不防,直接被拍得撞了出去。
头撞在苏珏身上,撞得他也一个趔趄,似乎是扯到了肩上的伤,忍不住“嘶”
了一声。
林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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