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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小宫女,穿着一身素蓝的宫衣,褙子上烧穿好几个洞,一条腿已经被火烧伤,只得靠另一条腿一瘸一拐行走。
小宫女哭得狼狈极了,连滚带爬着过来。
她哭着乞求侍卫:“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吧!
我哥哥……我哥哥快被烧死了!”
侍卫们互相瞧了几眼,默不作声。
这关他们什麽事?那是她的哥哥,又不是他们的哥哥,若去帮忙,谁来看守东华门?到时候就算救了,也落得个玩忽职守的罪。
又不是万岁爷在里边儿,谁会去管那几个奴才的性命。
小宫女见几位毫无帮忙的意思,绝望地四处张望,忽然眼里亮起来,布满泪水的眼潭里蕩出水红色披风。
小宫女向裴凝莺跑过去,一把拉过裴凝莺的披风,直直跪下来。
她认得出这不是宫人会穿的衣裳,便给她磕头,“主子,主子!
求求您救救我哥哥吧!
奴才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奴才在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裴凝莺后退,小宫女不依不舍,抓着她的披风不放,又使劲磕了好几个头,磕得用力至极,每一次弯腰,都砸出声声响。
擡头时,额头破皮出血,触目惊心。
侍卫见状,过来拉她,嘴里还骂着,“你这不知趣的狗奴才,你自己怎的不去救?跑过来求人这功夫,自己都能泼好几桶水了!”
这一处宫里上没什麽人,可小宫女却跑到这里来了,也不难想,她定是一路求了过来。
小宫女也不搭理侍卫,一边挣扎一边磕头,“主子,只要您一句话,他们都会帮忙的!
求求您了主子!”
裴凝莺蹙眉,垂下眼皮,“你说,你哥哥在里面?你哥哥怎会在宫中?”
见裴凝莺动摇,小宫女激动得颤抖起来,眼眶红肿仰视裴凝莺,“哥哥与奴才是被家里人一同卖进宫的,哥哥他去了势,在文书阁做杂扫太监。
哥哥同奴才相依为命,主子,您就大发慈悲,救救奴才的哥哥吧!”
裴凝莺心不在焉地望向火中的文书阁,她粗略掐算了算点,离那根砸下的承重梁很近了。
或许……“许肆”
也有家人呢。
虽说他脾气古怪,对她时好时坏,但不可否认,他的确帮了自己。
裴凝莺犹豫着,看了看门外无限的光景,又看了看宫中惊骇的火光,来来回回好几遍。
侍卫见裴凝莺站在原地,提醒:“小主,您要走就赶紧走,时间一久人多了您就走不了了,再晚些出去,指不定还会遇上出宫的万岁爷。”
小宫女再次用力拉住裴凝莺的披风。
裴凝莺叹了口气,扶她起来,“去,给我打桶水来。”
裴凝莺跟侍卫几个道了歉,拉过小宫女往宫内跑。
她还不準备摆什麽宠妃架子命令侍卫去救火,各有的各的职责,乱了套可不好。
小宫女没找到空閑的水桶,裴凝莺没不再指望她能帮上什麽忙,自己跑去了小池塘。
小池塘不深,结的冰自然就薄,裴凝莺随手找了块石头捣冰,小宫女见此,瘸着腿过来,也找了块石头一起捣。
待冰面上砸出了个小洞,裴凝莺迅速地取下披风,最后瞧了一眼披风上的小莺,随后,将披风一股脑灌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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