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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简直是活脱脱的贴心小棉袄,太宰治不禁满意的点点头,不知怎麽地心里还有些身为人父的小骄傲,这孩子长大後必定成器,果然是遗传了他的基因呢。
至於不远处的跟踪者一号,看着眼前和乐融融的温馨场景,忍不住开始磨牙,虽然面无表情,却还是能从他的眼里读出幽怨的情绪。
「为什麽?为什麽那个孩子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能这麽轻易的得到太宰先生的认可?」
跟踪者二号樋口一叶望着自家上司日常发病的模样,默默地低下头开始扭衣角,装作什麽也没听见,一脸生无可恋。
芥川自从先前的组合之战得到太宰先生一句“你变强了啊”
,便越发狂热的成为了太宰先生的脑粉,平常看不出来那张冷峻漠然的皮囊之下是那样地热情如火,只要提到一句太宰先生,芥川便会忽然犯病,话变多不说,还异常偏执,就算有十个大禹也顶不住他那有如滔滔江水般的敬仰之情,直接被灭顶溺死也不夸张。
忽然,芥川移开视线,目光沉沉地扫了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樋口一叶看到芥川的神情都变了,立刻察觉到周围似乎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下意识警戒地摸上腰间的枪,蓄势待发。
那样杀气腾腾的敌意,纵使不是针对他们,却也不容轻忽,这附近肯定有其他的跟踪者,而且同样不止一人。
「樋口。
」芥川简单的说,「先撤,别做无谓的挑釁,现在这个时机并不合适。
」
樋口点头,两人随即转身离开,他们的动静也全然看在另外两人的眼里,倒是让这两人有些意外。
「芥川长进了不少呢,没有像当年一样,只想着得到太宰的认可,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找敌人麻烦。
」荻野真坐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上,探头往车窗外头张望的同时还不忘实况报导,一旁因为巧遇而顺道载了她一程的广津柳浪则是拘谨的端坐着,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若有所思。
不久前荻野真稍微向他提及了当年她和首领打赌的条件与内容,这让他不得不联想到太宰治叛离黑手党的原因,或许这中间还有什麽更深层的东西,只是荻野真一直避而不谈罢了。
「荻野,我想问妳一个问题。
」广津柳浪在心里评估了一下後,才开口说道,「先前妳向我们解释说当初诈死脱离黑手党,仅是为了给正树一个无忧无虑的成长环境,这句话应该是半真半假的话吧?」
荻野真没有说话,依然安静的望着窗外,广津柳浪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她的回答,便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她,但在扭头看过去的那一瞬间,他却不由得怔住了。
透过从车窗映照出来的影像,他清晰地从中看见眼前的女人正在微笑,但那是一个极端阴鸷冰冷的神情,诡谲深沉,令人看着便不自觉地浑身发寒,像是置身於寒冽刺骨的冰窟当中,冻得连全身毛细孔都在挣扎嚣喊着疼痛。
广津柳浪并不是第一次看过荻野真露出这种神情,只不过自从荻野真生下正树之後,她的笑容是带着暖意的,即使嘴里说着讽刺意味浓厚的话语,可至少她眼里的笑意是真实的,而不像现在这样,异常骇人可怖。
果然是当年发生了什麽事吗?
「是的,不得不否认,当年的我太锋芒毕露了,以及我个人单方面的原因,才会诈死脱离黑手党。
」等到荻野真转过头来时,脸上的笑容又恢复成往常漫不经心的慵懒,悠悠地道,「所以,我必须向你道歉,广津先生。
」
广津柳浪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道歉?为何需要道歉?
毫无预警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倏然出现,直接抵在荻野真的副驾驶座车窗上,来人持着一把黑色沙鹰,手指搭在扳机上头,随时都能开枪轰了荻野真的脑袋,而她却身处在车内的密闭空间,等同是坐以待毙的被动状态。
——他们已被敌人团团包围住了。
不用转头,广津柳浪也知道车外有其他人拿着枪指着他的脑袋,只要他稍做反抗,他们就会立刻扣下扳机,瞬间夺取他的性命。
唯一庆幸的是,这里正好是商店街附近最人烟稀少的区域,暗巷曲折,且不易引起他人注意,这里也是犯罪率相当高的地方,一般人是不愿往这儿走的。
想到这里,广津柳浪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刚刚就是荻野真说要过来这里,他才将车子停在这儿,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所刻意引导的?
「我很抱歉,把你拖入这场纷争之中。
」他听见荻野真轻轻地开了口,语气温和,「我透过昨晚大家喝酒时的聊天内容,私自推测了你今天的行程,并且制造巧遇的机会,拉你载我一程,因为这样一来,我才能够活过今天。
」
广津柳浪闭了闭眼,顿时明白了。
难怪他们好几个礼拜没见着荻野真来酒吧喝酒,是因为她在避风头。
难怪荻野真昨晚会请太宰治喝酒,让太宰治主动提议陪她回去,是因为她深知敌方相当忌惮曾经身为黑手党干部的太宰治,只要太宰治在身边,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难怪荻野真今日会把孩子托付给太宰治带着,是因为她早已预料到敌人打算在今天动手,而太宰治与孩子只是诱导敌人的幌子,淆乱视听,刻意要分散敌人的注意力,甚至由她主导情势,自选战地,选择了这一处偏僻的地方,既不会波及到其他的行人,更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整个局面看似对敌人最有利,实则相反,因为有广津柳浪这个未知变数的存在。
所有一切,都逃不过这个女人的算计,步步为营,无一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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