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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管事却说:“我看那,也不必另请什么高手匠人,倒不妨请那位小哥试一试,我看他说得挺是回事儿……咦,人呢?”
众人一回头,石咏已经不在店里。
刚才趁靳管事与店主说话的时候,石咏已经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石咏走在琉璃厂西街上,他刚才是故意从“松竹斋”
里偷溜出来的,本就没想接下这桩活计。
一来,这螺钿工艺不是他最擅长的,纸上谈兵可以谈得很漂亮,真的上手操作却未必是那么回事;二来么……刚才不也听见了?那靳管事口口声声说什么十六爷,又说东西是要送进宫里去的。
石咏心想,十六……到底是身在数字大大们横行的时空里啊!
只不过就算眼下有接触皇子阿哥的机会,石咏也一定会辟易远避,能不沾就不沾,沾上了,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再说了,轻而易举就得来的东西,旁人也不会高看。
他在后世也算经历过起伏,这些事儿见得多了,处事的时候自然就有保留。
石咏摸摸口袋,囊中空空如也——他本想找杨掌柜帮帮忙,弄一点儿金粉或是金箔来做“金缮”
的,如今依旧什么都没有,一无所获地回家去。
他微有些失落,沿着琉璃厂西街慢慢往北逛着,本来只想随意走走,没曾想渐渐逛到前门大街附近,只听前面鼓乐喧天,远远望着有人披红带花,骑在高头大马上慢慢往这边过来。
“听说这是荣国府的二公子娶亲呢!”
石咏听见背后有个人吱了一声。
石咏听见“荣国府”
三个字,登时愕然,呆在原地。
他身边有不少人正越过他,往道路两侧赶去,还有人在高声喊着:“贾家阔绰,喜钱也多,大家快抢喜钱那——”
只见那跨马迎亲的新郎官跟前,果然有两个小厮正抓了一个大竹筐,一把一把地往道路两旁抛洒喜钱。
只听背后有人问:“荣府哪个二公子?不是说那位衔玉而诞的二公子才七八岁?”
“是荣府长房的琏二爷,知道吗?长房听说聘了杭州织造的侄女儿,王家的姑娘。”
石咏听着这戏码原本好生熟悉,荣府长房的二爷,娶了王家的姑娘……可是王家,王家出的那位高官,不该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王大人,怎么,怎么竟成了杭州织造?
石咏对红楼故事算是熟悉,可也就因为这份熟悉,他此刻才被雷得外焦里嫩的。
可这还没完,在他背后议论的路人突然冒了一句,问:“平郡王家那位嫡福晋,可是这位琏二爷的长姐?”
“不是,平郡王福晋是二房长女,和那位衔玉而诞的公子是一母同胞。”
这下子石咏更是如坠云里,所以说,这个时空,它到底是……
这个时空里有荣国府,可能也会相应地有个宁国府,与之联姻的姻亲王家也在,只不过王家好似被打回原形,真实身份竟是杭州织造;而荣府二房长女也确实嫁得荣耀,只不过不是进宫做皇妃,而是做了王妃,是平郡王家的嫡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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