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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的天,不在屋子里窝着,跑出来赏梅?”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
檀香木骨的伞抬起,露出了一张笑脸,皎皎月颜,脸颊冻得嫣红,更显剔透。
“皇上怎么冒雪来了,若是受了凉,臣妾可是担当不起。”
说罢,将那伞移到他的头顶。
“是不是料想朕不来,就连晚膳都不给准备了?”
他修眉微挑,将伞接到手里,严严实实地裹住她的肩。
方才走进前殿,里头竟然连个接驾的人都没有,更遑论是晚膳吃食,还是让小禄子去招呼承禧殿的宫人,在铜鼎内加了火炭,又备了热酒羹汤。
这会儿大概都齐全了。
“臣妾接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她煞有介事地将手交挽在身前,欲见礼,柔荑却被他一把握住。
黑眸眯了眯,眼底碎波荡漾,“还知道迟,朕真应该罚你。”
“是小禄子该死,明知道雪天路滑,也不拦着万岁爷。”
大雪封门,她以为他定会留宿在乾清宫,所以才会打发了秋静冬漠她们去歇着,就连正殿内的火炉都熄了,只留两个火盆在寝殿内熏着。
谁知,他还是来了。
“就这么不待见朕?”
微挑的眉,带了三分戏谑。
他不来,她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自得其乐。
这后宫妃嫔,她可算是出奇的了。
景宁腮边染了一抹笑靥,抬脸,眸亮如星,“臣妾岂敢。
臣妾满心的牵挂,可都是皇上的……”
他到底还是来了。
在这宫里,没有哪个妃嫔是特别的,品阶与家世出身,相得益彰,他给的宠爱也是恰到好处的亲密、恰到好处的疏离,雨露均占,赏罚公允,很好的维持了宫闱表面上的升平。
可这后宫女子,最大的依仗便是恩宠,雨露均占固然好,谁不想博得情有独钟?
沾了宠,便不怕没有势,若能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就是扶摇直上,步步高升。
她既无家世,也并非名花倾国,若要得宠,便是看那时间,那机缘……
承禧殿内,炭火熏暖。
将厚重的殿门关上,隔了外面漫天的风雪,满室温暖似春。
火盆一侧,摆了酒樽和珍馐,景宁将烫好的酒盛了一杯在荷叶樽里,淳厚酒香,涩涩青梅,勾人津液,“这青梅酒烫的火候正好,皇上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青梅煮酒,你这是要与朕论英雄?”
他接过来,黑眸中染了恣意的笑,微微仰起脸,一饮而尽,口中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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