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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星都在那两只眼睛里。
这样的夜晚,适宜被心仪的男子搂在怀中,温情而细致地亲吻,一丝一丝地缠绵。
可我心仪的男子他好像住在月亮上,看得见,摸不着。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可见对我无心。
以后他看月亮的时候,不晓得会不会想我一想,应该不会吧,花前月下璧人如玉,他只会搂着那个仙子似的女子,跟她情意缠绵妙不可言。
越天蓝真有福气,想想就窝心,我又喝了一大口酒,哭得稀里哗啦,苦来我吞,酒来碗干,三公子,我想念你。
那个浅笑动人的你,那个清凉声音的你,那个黑眼珠的你,那个即将要离开我的你。
大战在即,有人还在想儿女情长,我抬袖子抹抹嘴角,把这顿酒喝到尽头。
我是被雨水浇醒的。
草原的天气就是这样,说变就变,晚上明明有很好的月光。
我醉得昏死过去,雨大了才醒,头痛欲裂地坐起身,发觉酒坛子已骨碌碌地滚到一旁,被两块大青石给卡住,还剩一点点酒全都漏光了。
倾盆大雨中,我衣衫正单,一气好几个喷嚏。
一道闪电经过,我打了个寒战,忽在那一刻万念纷沓,不想再活。
只想就此躺倒,躺在这漆黑的夜晚,被雪亮的雨水浇灭,从此不必醒来,不必再面对人世间的种种。
酒意涌上来,脑袋滚烫,我被汹涌的雨水迷蒙了眼睛,探身往下一望,夜色如晦,城堡门口隐隐有道黑色的身影,清瘦的身姿被手中灯笼照得很长,漫天风雨似乎都是为了衬托他孤灯长夜的寂寞。
那是阿白,我昏昏沉沉地看着他,手一伸,从屋顶滚了下去。
其后我陷入了昏迷,乱梦三千。
梦里有很多人在说话,也有很多在吵架,我烦得不行,张牙舞爪地想打开他们,手却被谁攥在掌心,冰凉的一双手。
然后那双手贴在我的额头上,凉得沁人,但很舒服。
我觉得身上没那么烫也没那么疼了,迷迷糊糊地扯他的袖子,他不停地说:“别哭石榴,别哭,石榴。”
将我抱紧些,又把我的头发顺一顺,“你这傻孩子,哭成一锅粥。”
好渴睡,眼皮好重,头也很重。
我歪在那个人怀里,恍恍惚惚听到他在说:“石榴,你活着,我也活着,你说过的,要活在一处。”
我应该是在床上吧,怎么城堡也在漏雨,滴滴答答的脸上尽是水,烦。
我揩了一把脸,那个人又说:“你这么好的姑娘,像阳光照进我的生命一般,会活得很好很久,将来连同我的那一份,也用力地活下去……”
啊?我的头还是很痛,根本听不懂他的意思,使劲地、强行地睁开眼,于是便看到了阿白——
然后是诸事宜,他挤上前,只管检查我的伤势,左看看左看看,像是在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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