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非常好奇,她不愿意知道。
她希望延宕那份秘密的快乐,不想让光天化日的名字冲散那份快乐。
她后来想,自己耽溺于小巷黑暗的快乐,跟少年时代的那段夜游经历大有关系吧。
她有时候也会捉弄一下身后人,就是会冷不丁地跳起来,够一下马路边树木下垂的枝条,或者与公交车比赛赛跑。
她知道她跳的时候,后面的人会吓一跳,以为她要回身看他,而她跑的时候,那个人也会跑。
有时候她猛然停下,他都有点收手不及,有次,居然一头栽倒在地。
她一直以为是岁安。
因为她跟他说,喜欢夜。
也有很多次,她捉弄了“他”
,回到院里,会看到他戴着贞子的头套,从垃圾箱后跳出来,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哪里鬼混去了,午夜有凶铃!
有个人这样不动声色地保护她,并体贴地给她安全自足的空间,她非常感激。
周岁安就这样进了她的心里。
当然了,在学校,周岁安除了成绩不怎么样,也算是出类拔萃的,长得帅,家境好,体育项目很棒,每次开运动会,女生多的地方就有他。
被他喜欢,她也有点小小的虚荣的甜蜜。
当然,他也许不知道,她最喜欢的,永远是那个午夜的男孩。
默不作声地在她后头。
像影子一样忠诚,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
在夜里,她与他作着无声的交流。
父母的压力逐渐散去,心灵呈现海平面一样的安宁与隽永。
当然夜游也有坏处,她学会了上课打瞌睡,成绩由此节节败退。
不过那时候,成绩对她来说,忽然变得可有可无,爸爸是名教授,尚且如此。
上名牌大学又能怎么样?
岁安喜欢骑车带她吃“和记”
。
云吞面、虾饺、风爪,是他们的老三样。
吃不厌。
午夜的和记,没有多少人流,灯光只开一半,他们偏爱在明暗交界处饮食。
岁安吃得少,多半托着腮看她。
她埋头吃,不是很饿,是受不了他这么看。
又觉得有点细细的欢喜。
“你睫毛最好看。”
岁安说。
比画着,“卷卷的,翘翘的,尤其是这样垂着的时候,感觉眼睛那一泓水分外神秘。”
她抬头,想瞪他一眼,但是,看着他明明登徒子但是又蛊惑的脸,就咽住了话。
“静静,能让我摸一下吗?”
她轻轻嗯了下。
闭上眼。
他伸手过来,丁冬弹钢琴一样触过那排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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