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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死丫头,究竟想怎样?……
他烦乱不堪的间隙,不知不觉的放松了手指的力道,被她嚓的一下,抽走了指间的衣角,一路小跑着跑向一边。
这危机四伏的暗夜深林,怎能容她乱跑?他正欲追上去,就见方小染脚尖一点,飞身上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找了个舒适的树杈,枕着手臂,横躺了下去。
他犹豫着要不要跟着跳上去,却听方应鱼飘过一句:“给她留些余地吧。”
轻声的一句话,却配了锋利的眼神,冷冷的划过来,“休要强迫她。”
方晓朗呆愣的立了一会儿,慢慢坐回草地。
休要强迫她……可是他真的很想按着她的脑袋,蛮横的砸进自己怀里,什么余地,什么选择,半点都不要给她,她只给他死心塌地跟在他的身边就好,一个人跑到树上去胡思乱想,万一想出什么破点子可如何是好?……
心中纠结得难受,眼光时不时的瞟向躺在树上的人儿,默默衡量着自己的承受底线,掐算着时间,准备忍无可忍时,就上去把她拎下来。
这时,一阵夜猫子的叫声在远处突兀的响起。
方晓朗等人顿时警觉起来。
这是把风的兄弟发出的信号。
有追兵接近了。
独独方小染不知晓这个声音的意思,依然卧在树上发呆。
方晓朗略一思索,就决定暂时让她躲在那里算了。
方应鱼做了个手势,大家都收敛了警觉的神情,状似放松的各归各位,躺的躺,坐的坐,实则在怀中已隐好兵刃。
空地上这一番暗暗波动过程,不曾有说人半句话,也没做什么大动作,所以树上的方小染完全没有察觉。
直到听到纷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才意识到有情况,有些惊慌的坐直了身子。
方应鱼抬眼对她做了个“藏好”
的手势,她立刻心领神会的伏低身体,借着枝叶遮掩藏了个严严实实。
很快,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官兵出现在空地,将一众人团团围住,方应鱼面色惊慌的站了起来,拱着手,“军爷,军爷”
的迎上去,一名骑兵手执长矛,直指方应鱼的鼻尖,大声喝道:“所有人原地不准动!
接受盘查!”
方应鱼一脸唬得面如菜色的德行,浑身抖得筛糠一般。
躺在一边的方小染看在眼里,心下赞叹不已——大家都是演技派啊演技派。
一名军官一声令下,士兵们散将开来,有的领着之前蹲守在珍阅阁外的眼线,令所有人抬起头来验看相貌;有的去检查马车车厢;有的拿着长矛,挨个麻袋扎,麻袋的破口处簌簌落下些粟米。
方应鱼见状哀叫连连,直到一支长矛指住脖颈才勉强收声,追着军官求道:
“军爷,我们是贩粟米去南边的粮商,全是良民啊良民,求军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暗暗的将一大锭银子塞到军官手中。
银子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军官的袖口。
他终于板着脸发话:“可查到什么?”
卫兵的小头目们依次禀报说没有发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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