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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心中一顿,有点迷惘。
她该怎么去分辨别人的真情假意?为什么仍然那么容易被感动?
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伊人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确实是青姨明丽爽朗的面容:她正一眼不眨地望着自己,眼中的关切,实实在在没有虚伪的痕迹。
“青姨……”
许是被那眼神所惑,伊人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
“伊人,你醒了?”
青姨惊喜地站起来,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烧――我去告诉非离。”
说着她便要出门,可刚一转身,便察觉有人拉着她。
回头一看,伊人正牢牢地拽着她的衣角,眼眸低垂,沉沉地看不出表情。
“青姨,你们救了我两次。”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清清淡淡,悦耳却无魂:“无论你们想要什么,直接开口就好,我什么都可以给。”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救命之恩?
再者,如果世间的事情都是利用和被利用,那何必还要披上一副温情的表象,不如摆上桌面吧,不如让大家明明白白地或爱或恨或交易吧。
青姨的身形顿在了原处,好半天才重新坐回伊人的床边,望着伊人的眼睛道:“我承认,最初接近你,确实有所图谋――只是你救了蓝田,自那以后,我们都把你当自己人,伊人,你不要多想。”
“图谋什么?”
伊人淡淡地问。
“属于蓝田的那笔财富。”
青姨供认不讳:“蓝田再怎么说也是北滨的唯一皇嗣,他如果起兵复国,也是名正言顺的,可现在,我们缺乏资金,而北滨王的那笔财富,刚好可以作为最初的经费。”
“这件事,蓝田可愿意?”
伊人的表情已然疏淡,仿佛在听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一如吃饭饮水般无足轻重。
“他还是个孩子,这些事,自然是我们做长辈的帮忙打点的。”
青姨道。
“那顾隐尘呢,他在里面算什么角色?”
“隐尘确确实实与这件事无关,最初找他来,只是因为非离心心念念想报仇,而我们又恰好知道了吴湘在离这里不远的朔阳城,所以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解决他――而他之所以接近你,只是因为,他的一个好友死前提到你的名字。”
“程之荣?”
伊人依稀记得顾隐尘说过:他是受程之荣之托才待她好。
“是,靖安守将程之荣,你求情放走的那个人。
那人自小与顾隐尘交好,顾隐尘本欲去靖安城里助他一臂之力,却不想在路上碰到了将死的程之荣,临死前,程之荣说了一段很奇怪的话,他说……他说:照顾,伊人,阻止,它。”
“程之荣死了?”
伊人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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