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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斯熙听孙抗美的声音带了哭声,伸手拍拍他的肩,“是挺不容易的。”
孙抗美沉默一会,又说道,“我爸是小学教员,幸好我出世没多久他就走了,要不他可得活着受罪了。
我妈唯一的指望是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不管外头怎么闹腾,我妈说都是暂时的,将来自有分晓。”
还有句话,他不敢和葛斯熙说,他妈说过,大老粗的脑筋玩不过耍笔杆子的,被人当枪使的早晚要退场。
说完孙抗美看了看周围,这里视野开阔,如果有什么人走过,他们一定会察觉。
他微觉痛苦地说,“斯熙你和我们不一样,像我们这种庸俗的小市民,思想境界就是不高……”
葛斯熙笑了笑,“我还老农民的境界呢,老婆孩子热炕头,能高到哪里去。”
孙抗美被他逗得放松了点,“那也是安心扎根。”
话题又回到起点,孙抗美也喜欢钱贵芳,她有城里女孩子少有的开朗,又比农村女孩子有文化。
但他也不能辜负母亲的希望,在母亲付出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后。
一旦结婚,前面的功夫都白费了,他将留在乡下,一辈子修理地球。
夜又深了些,风吹过梅塘,揉乱一河星光。
孙抗美说不出他想从葛斯熙处得到何种建议,连他自己也明白无非哪样更重要而已。
事实上,在关键时刻他已经做出选择,放弃了钱贵芳。
如果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季东海,也许慢慢拖着也就没事了,早晚有一天他回城,贵芳嫁给别人,时间能洗清一切。
要怪,都得怪季东海,莫名其妙说喜欢贵芳。
孙抗美看不上季东海,吃得多,人也邋遢。
这样的人懂什么爱情,无非瞧上贵芳年轻漂亮能干活,娶回去好当家。
他把傍晚在杨廷榕那的谈话告诉葛斯熙,“我怕贵芳耳根软,经不住季东海纠缠,万一嫁给他可是一辈子吃苦。”
葛斯熙不以为然,季东海是不太注重外表,可谁能说他就不能给人幸福。
他说,“那是贵芳本人的事,别人的意见不作数。
走吧,明天还有活呢。”
这个时间也不方便再找杨廷榕了,葛斯熙决定还是自己再盘算下,挑个好时机再把话说开。
孙抗美跟在后面,冷不防冒出一句话,“我该怎么办?”
葛斯熙直言,“问你的心。”
对很明白自己的心的葛斯熙来说,好时机很快来了,杨廷榕要去看妹妹和弟弟。
他和他妈说去城里办事,骑着车在公路利索地追上了她。
“上来,我送你去。”
杨廷榕拎着两袋子吃食,确实走累了。
上就上,天下知青是一家,心底无私天地宽,搭个便车的事怕什么呀,她不甘示弱地跳上自行车的后座。
“袋子里都什么,怪沉的?”
车龙头别了下,葛斯熙问。
“头收的黄瓜、香瓜,还有些其他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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