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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陆云朝,他说:“朕有些事需要怀青去做,至于朕的安危,你倒不必如此挂怀,在这大内禁中,若真有人胆敢行刺于朕,朕反倒要佩服他的勇气了。”
“是儿臣多虑了。”
陆云朝轻声应道,眉眼间含着一丝忧虑。
这次他宁愿皇帝是不信任他,才不和他透露一点风声,而不是真的失策。
他想,皇帝让怀青去办的会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就和赫连聂成有关?
从皇帝身边告退后,陆云朝回了丽正殿,他没看到江寒酥,喊了悬玲来问,悬玲也说没看见他。
“算了,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陆云朝随口说道。
他方回来时,悬玲就见他情绪低落,他问起来,悬玲才知道江寒酥没有跟在他身边,这会儿他提起江寒酥又是这样的态度,悬玲便猜他是与江寒酥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她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陆云朝坐在正堂主位上,一手握着桌上才晾了没一会儿的滚热的茶水,他手心里被烫得浮起一层红色,因他皮肤白皙的缘故,哪怕仅仅只是从茶杯的边缘处隐约透露出红润的色泽,也格外显眼。
那种滚烫的感觉一直从手心传到心口,一时间,他也很难说清楚,他是更痛一点,还是更温暖一点。
“我……”
陆云朝看着虚空,目光犹疑,烦心事吗?这些事千丝万缕,他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悬玲站在他身侧,目光从他手上转回到他脸上,她在心里默默想着要不要劝他去休息会儿,什么也别想了,但又想再等等,等他告诉自己,他在为何事烦扰,或许她能劝解一二。
她动作轻缓地伸手按上陆云朝双目两侧的太阳穴,按揉了两下,陆云朝就闭上了眼睛,仰头轻轻倚靠在了她手臂上。
过了片刻,悬玲听他轻声说:“有些事,好像操之过急了。”
悬玲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但她心里念头一转,原来不是江寒酥的事,不过,也不能说和他毫无关系,她没有说话,对于陆云朝说的,她深以为然。
“父皇对我很不满,我不想这样,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陆云朝皱着眉,即使闭着眼睛仰靠在悬玲的臂弯上,也还是一副很不安稳的模样。
“等这些事过去,父皇会原谅我的吧。”
这话与其说他是在问别人,不如说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只是在安慰自己。
悬玲明白他的意思,因此没有接这话,只是说:“殿下能意识到问题所在,一切就都不晚,您不妨放缓脚步,理清思路,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陆云朝没有说话,悬玲低着头耐心地等着他,过了一会儿,她看到陆云朝脸上的表情松缓下来了,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悬玲,你说的对,虽然事情的前半程已经脱离了掌控,但我会尽力处理好后面的事。”
陆云朝的声音很轻缓,听上去没有振奋人心的力度,但悬玲知道,他已经在心里重整旗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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