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娘,这可是五个钱买的,就这麽扔了,怎麽成?」
「福伯,这种眨个眼就要断气的人,还值五个钱?您也还花钱买?」
「姑娘让福伯上市集去买头驴,这驴栏栅里绑了几个奴口同毛驴一块卖。
」
「福伯——」
「姑娘别打福伯的岔,听福伯把话说完。
这毛驴一头得十五个银,手脚健全的奴口只要十个银,福伯想想,奴口也是能下田拉犁、出门拉车,不买驴改买个奴口能省五个银,但福伯瞧这有了点毛病的奴口被扔在驴粪堆里没人要,就和奴贩子问价,奴贩子见福伯老实要诓福伯,要价十钱,福伯喊了老半天的价才砍成五钱……若,这张是这奴口捺了手印的卖身契。
」
「福伯,这奴口……已经不只是有点毛病而已吧?况且一定是那奴贩子趁这人病了,抓他的手来捺印的——」
「姑娘啊,塞点治猪瘟的草药试试,说不定就活过来了,这样一来,咱们可省了不少银哪!
捺了印就是捺了印,卖身契就是卖身契,这家伙这辈子为奴是赖不掉啦!
」
「福伯,贪便宜也不是这麽个贪法,这奴口看样子说断气就会断气,五个钱就当是丢掉了吧,您还是快把他扔到沟里去。
」
「姑娘,五个钱也是钱,福伯去土坡那儿割点治猪瘟的药草,劳姑娘打点井水给这奴口冲冲泥臭。
」
「福伯!
您别急著走啊,要走也把这奴口拎走呀!
福伯——」
第一章
夏拙儿以袖掩鼻,嫌恶地看著她脚边趴著的奴口。
那奴口身上汤汤水水的脓汁引来了成群的虫蝇,惹得她又是一阵唠叨。
「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浑身上下无处不是臭疡烂痂,看来给你吞大罗仙丹也活不过两个时辰,我还是趁福伯不在,快把你拖去扔了吧!
」
她原本想以足尖踢踢奄奄一息的病奴,看看他是不是还有神智,但又怕弄脏自己的鞋,所以只得作罢。
夏拙儿无奈地左右张望之後,总算在院子角落的晒衣架上,找到了一条披挂衣物的长麻绳。
「又病又臭的,脏死了,可别有什麽莫名其妙的瘟病才好……」她叨叨念念、小心翼翼的将绳结套在病奴的一双赤脚上。
「哎呀!
」
轻叫了一声,夏拙儿低头看著沾在自己手指头上黏黏稠稠的汁液,颜色有白、有黄、有红、还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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