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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的好吗?那之后,父亲离了家,以病故之名;姐姐游走在外,承受屈辱;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撕裂的疯狂,崩满我脑,然而除了画画,我什么也不能做。
踏进画廊,看着老板平静的眼,我以最好的姿态获得了那份工作。
终于有个喘息的地方了,闻着这里的墨香我都觉得惬意。
越来越不想离开,很多次都几乎向老板夏姐开口,想寄宿留在那,但话到嘴边都缩了回去。
不正常的人,始终都是害怕现形于人前的。
即使夏姐并不会刻意来亲近,还是害怕被她察觉到我的异样,所以正常的表态才是安全距离。
没人知道,每天上班我雀跃到激动,而每到下班时间就煎熬不舍。
偶尔夏姐出去谈工作,画廊就剩我一人时,畅快地如鱼得水,我可以亲吻每一幅画,细细嗅着那上面的油墨味。
就是那天,我遇见了他。
如果说以前我的世界是灰色的,那么遇见他之后,变成了彩色。
他迈进画廊,午后的阳光打在他背上,整个人就笼罩在光影里,我眯起眼都觉得光耀夺目。
溪水涓流滴滴入心,第一次向另一个人敞开心扉,让他走入自己阴暗的世界。
暗潮的空间,渐渐亮起一盏灯,以为可以驱除黑暗,我拼命靠近。
他说,我是正常的,是姐姐和父亲的偏执强加于我,才导致了今天局面;他又说,心理的疾病与身体的创伤一般,不能讳疾忌医,要敢于面对。
我是正常的。
多好听的一句话。
心向阳,无惧悲伤。
那天姐姐说我变漂亮了,我甜甜地笑。
把姐姐介绍给他认识,如果心理的疾病能够通过治疗痊愈,为何不尝试一次呢?姐姐回来后我就问她情形,从未有过的舒展在她眉间,她说:感觉还不错。
我乐开了怀,或许有一天,我们真的可以正常地活着。
希望阴霾快快散去,希望疼痛可以终止,希望爸爸能早日回来,也希望子瑶可以不恨。
他揉着我的头发,说:傻丫头。
是啊,我就是个傻丫头。
所以在与姐姐的情人撞上后,不明其意地跟着走,差一点就踏进地狱,是姐姐来得快。
第一次亲眼看姐姐在那男人身下苟延残喘,我睁大了眼死死瞪着他,那一刻,心底所有的阴暗都在翻涌而出,恨不得拿把尖刀刺进他胸口。
但姐姐用口型对我说“走”
!
她的眼里没有屈辱,平静地根本不像在受辱。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跌撞着冲出那个会馆的,找到他时就倒在了他脚下,躺在地上仰望他,嘴里悲绝地呢喃:没有用的,心里生了恶疮,永远都不可能痊愈。
他蹲下身俯瞰我,说:既然是恶疮,那就挖掉它。
恶疮长了太多年,几乎已经烂在那了,要挖掉它,就得割肉刮骨。
我享受这个过程,身体在痛精神却快乐。
一快乐我就有灵感,没有白纸画架,那就选择那面白墙吧。
这是一次最恣意畅快的画作,画完后大汗淋漓,回头看到姐姐用痴迷的眼神看着我。
她说:小涵,好美。
我走至她跟前,逼视着她:你愿意吗?
不久前,她将两年前那次意外告诉了我,说早把心卖给了恶魔,活着只是为了我。
而恶魔也是那场恐惧之后的牺牲品,可怜又可悲,所以她并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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