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神情慵懒,抿着唇,骤然出手,便将贾念学顶上的珠冠化作一团粉末。
贾念学却并不气恼,只是命身边人为他清理头发,口中温声道:“以徐统领的性子,此时此刻该是将我化作一滩血水才是,为何只去了在下的顶上珠冠呢?”
冷冷勾唇一笑,他沉声道:“自然是因为徐统领已是……强弩之末了。”
“数日之前,徐统领闭门不出,只是遣人每日向你禀告情况。
徐统领的居所附近都设下了屏障,谁人进去,你都会发觉。
我们便钻了空子,收买了那禀告之人,让他悄悄潜去书房,偷去了你从籍宫中得来的那本书。
说起来那本书可真是个宝物啊,记载的都是奇门遁甲之术,我等酸儒,近二十年来闻所未闻。”
“这书对我倒是没多大用处,不过,对于振江兄而言,可是助力颇多。”
贾念学缓缓走了过来,步步逼近徐沈二人,“眼下这阵法,便是他自其中学来的,可以削弱阵中人的异能水平,稀不稀奇?最要紧的是,越是异能厉害的人,被压制得就越厉害。
徐统领作为宫城中的头号强者,该是很难受吧?啊,对了,徐统领喜欢在书上批注,从那书的痕迹来看,统领大人还不曾看到阵法这里呢。”
宦娘细细听着,不由得回想起来。
那几日他将她困在院中时,确实有好几次想要去书房阅书,是她缠着他教授剑道,因而他不曾抽身离去。
今日他神思恍惚,似是有所思虑的样子,莫非是今天才发现丢书之事?
她正回忆着,忽地感觉头皮一痛,却原来是贾念学跨步上前,狠狠扯着她的发髻,欲要将她拖拽到自己身边。
腕上一紧,却是瞳孔发红,紧抿双唇的徐平死死拽住了她。
徐平便是被阵法压制,异能基本全失,他的力气也远远大于贾念学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无论贾念学如何使力,都难以将宦娘拉到自己身边。
“你敢动她,我就杀了你。
便是没有异能,我单手也能掐死你。”
徐平冷冷抬眸,咬牙说着,声音嘶哑而低沉。
贾念学的异能算不得多强,阵法对他的压制并不厉害。
望着徐平近乎血色的眼眸,便是他这样的狂妄之辈也不由得心生寒意。
眯了眯眼,贾念学想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这男人是个狠角色,必须早早解决掉才行。
然而还不待他出手,便见徐平猛然单膝跪倒地,手中长剑呛地一声跟着倒在他的身侧。
火光熊熊,映红了他俊美无匹,以致有些妖冶的面容,而他的眼部只剩两个黑洞,而正从他眼中缓缓流出的,竟是两行血泪!
然而这个男人却在笑,而且愈是笑,唇角牵起的弧度愈大,不闻笑声,但见白牙森森,唇瓣染血,整个面容便是缺失了最美的部分也不减熠熠光华。
贾念学先是愕然,随即了然,满意地望向手中被自己扯着头发的女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贾念学太过弱了,伏案苦读十数载,亲娘爱护至极,他当真是无论轻重一点活儿也不曾做过。
便是宦娘,也轻易挣脱了他的桎梏。
贾念学心上一慌,以为宦娘是要逃走,却见她执起徐平掉落的长剑,目光冷然,双手紧紧执着刀柄,向着徐平的左胸捅了过去。
即便是身有异能,到底还是血肉之躯。
长剑串胸而过,徐平口中不住溢出鲜血来。
然而他却并未倒下,反倒是无比温柔地抚上了胸前的剑,手沿着剑不住向上,向上,又抚上了握剑人的手。
瞬地,被握住的那只手,决绝地抽离而去。
“给他脖子上系上绳子,挂到先前夺宝试比时的那个城门上去。
一会儿把石赦和石碧也挂上去,让来来往往的人看看,昔日不可一世的贵人们,死了之后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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