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青鹞从空中飞下,落入他手心。
他用手指点了点它的尖嘴,问道:“姐姐如何?”
一大早,他便让青鹞飞进太后宫中看洛月。
青鹞扇了扇翅膀,翅膀之中落出一枚小小的纸卷。
他双眼一亮,立刻将纸卷展开,却只见雪白纸卷上,四个不算太端正的字:“安好,勿念。”
安好,勿念……
又怎么不念?又如何控制不念?
他将纸卷珍重的放在手心里,又不觉淡笑起来。
他甚至能够猜出她在写这四个字时的心情。
一定是很矛盾,其实不想写信给他,但是又怕他生气,于是便写了这么一张小纸条,没有绑在青鹞的腿上,反而是夹在青鹞的羽毛中,如此一来,青鹞一飞,纸条说不定就会掉落,他便看不到这纸条了。
就算他到时责备,她也可说,自己回了信,只是被青鹞弄丢了而已。
说到底,她依旧无法完全敞开心扉,接受自己。
他回到自己的暖阁,拿出玉匣子,将纸条放在里面,又拿出一张纸条,在上边写了几个小字,绑在青鹞腿上,“青鹞,反正你这段时间没事做,不如就当我和姐姐的鸿雁吧。”
青鹞小爪子在案几上跳了跳,小嘴啄了啄他已经写好的纸条,很是兴奋。
“去吧。”
他对它说道。
青鹞轻松快速地飞往皇宫,找到洛月所居的殿宇,落在窗棂上。
满室墨香,雪绢遍地。
有清竹美人,宛若在水一方,雪衣清贵,如皑皑雪山,红袖添香,研磨成字。
只是美人满头薄汗,眉头紧蹙,握笔的手和手腕轻轻颤抖。
她如临大敌一般盯着纸笔,一笔一划认真谨慎地写着。
可无论怎么写,颤抖的手指所写出来的字,都无法入眼。
有的甚至只是一团模糊的墨,看不出是什么字。
有的,能够勉强认出来,那是“安好,勿念”
四个字。
洛月从未练过书法,对写字有些障碍和反感。
再加上如今剧毒深入肺腑骨髓,体内尖锐隐痛让她无法控制身体。
天下没有人知道,宛若九宫天阙之上的月使,根本不会写字。
明明知道每个字如何写,却怎么都写不出来。
茫然而生的无助感和落寞感,让她气愤又不甘。
窗棂上青鹞轻灵跳跃,落在案几上。
她立刻拿过一旁的纸,将自己写的字遮起来。
可是满地的残纸狼藉,却无法隐瞒。
她取下青鹞腿上的绢信,展开,苍劲瘦骨,力透纸背的字,宛若要从纸上腾飞而出,每一笔,起承转合,勾画刻镂,行云流水,宛若龙游。
她欣喜又羡慕地用指尖摸了摸,不过一句关心她温饱的话,却深深地印刻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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