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友人扭头看我。
“没有,只是觉得好怀念喔。”
“怀念?”
“嗯,因为很久没有和John睡同一张床了啊。”
我说。
“什、什么同一张床?帐蓬那有什么床不床的?”
我在国中以前,都住在John那间附设宿舍里,因为那里实在不大,所以我都和John挤同一床棉被、洗同一个浴缸。
John工作没那么忙的时候,还会讲床边故事给我听,虽然他的故事都很奇怪,什么搁浅的鲸鱼复仇记啦,还有羊齿植物吃掉帝雉的怪谈。
但是我十二岁那一年,John却忽然开始疏远我。
我怎么想,都想不到当初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不愿意和我睡同一张床,宁可自己打地铺,而且严禁我跟他一块洗澡,他的工作也越来越忙,常常都拖到我睡着了他才回来,我醒来的时候他又已经走了。
我想他大概是觉得我很烦,毕竟拖个孩子在身边,他连正常的社交生活都没办法过。
于是当时,我半带赌气地向他提出搬出去独居的要求,没想到,John竟然一下子就答应了。
‘这样也好,反正你已经长大了。
’他说。
我又惊讶,又有点伤心,刚好研究院的实验林场有间小房子,那里有独立的小发电场和水源,原本是给研究员住的,因为那边的实验刚结束,房子空下来,我首次动用父母的遗产,透过John把他买了下来。
那个时候,我真的有离友人越远越好的想法。
看着John因呼吸而起伏的背影,想起当年的事,我不禁觉得好笑起来。
“呐,John,讲故事给我听。”
“……你几岁了?”
“哎,有什么关系嘛!
我很怀念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耶。”
“什么莫名其妙?那些都是很有创意的故事!”
John没好气地说。
我格格笑了一阵,看着友人天生宽大的背,我向左挪了两下,从后面巴住了他的肩,整个人贴了上去。
“干,干什么?”
John的声音走音了一下。
“以前你那个宿舍的床不是小得跟鬼一样吗?我常常睡一睡就滚到你身上,像趴趴熊一样叠在一起,你忘记啦?”
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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