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可铭从风衣口袋里把装着票的信封递给她,郁宁发现真的是两张,又说:“我当然有同事可以邀着一起看,但今年所有的演出票都很紧张,位子又这么好,我只拿一张就好了。”
“我以为换了一个新环境,总会有让你动心的新的什么人。
看来贺臻真的太好,要不然就是你太犟。”
不料听了这话,郁宁很诚恳地说:“我在这边试着交过男朋友,不止一个,但是没办法长久下去。
那个时候贺臻对我说,恋爱是一场冒险,当时我不明白,出来之后才慢慢懂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固有的领域,恋爱就是要把自己的领域和对方分享,但是在打开这个领域之前,你并不知道彼此的领域是否能顺利融合,给出去的东西是无法收回来的,给得越多,属于自己的就越少。
如果不是对的人,可能到了最后就一无所有了。
也许我太自私了,有太多没办法和另外一个男人共享的东西,又或者是我把所有的疆域都一股脑儿地仍给贺臻了,他不回来,这块地我也收不回来,再没办法承担另一场冒险。”
这话说得严可铭直笑:“你把自己说得像非洲草原上的母狮子。”
她闻言大笑,鼻子上泛起细小的褶皱。
看着这样的笑容,严可铭明白,不管她是否觉察,往日的阴霾已经在悄然淡去了。
“我肯定做不了母狮子,我是不能个别人分享爱的人。”
“也不轻易给予,是吗?”
严可铭慢慢搅动着茶杯底的糖,忽然问。
郁宁又是一笑,转头看了一眼阳光下的老城,感慨地说:“当初我在国内的时候,魏萱和你都要我出来,其中一条就是觉得在一个新的环境里,我会更容易地忘记贺臻失踪的痛苦,也有更大的可能喜欢上别的人。
可多奇妙啊,我离开得越远,就越加想念他,而且隔得远了,好像也不觉得他真的离开了。
我一点儿也不后悔为他流的眼泪,更不后悔认识他,喜欢上他,让他做我的男朋友。
我们在一起做了很多事情,但又有太多事情没有一起做过,我们甚至没有吵过架……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十年后老天让他回来,不管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受伤、患病,是不是还记得我,又是不是他或者我都爱上了别人,只要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想我依然会爱他,哪怕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他。”
她的声音很轻,请调也平淡无奇,但说话时的神态非常迷人。
严可铭不由得想起很多年前,他闻讯后赶到那穷乡僻壤,四周一片人仰马翻争分夺秒,又因为一个人的命悬一线而静得近于??。
他的手心曾被留下个写了大半的“有”
,他过了许久才明白过来,那是一个无力写完的“郁”
字。
“你总是不记得我说过要追你,无穷无尽地在我面前提贺臻。”
他收起心神,半真半假地旧话重提。
“可明明是你先提过他的。
不说也没关系,我也习惯了。”
郁宁不在意地又是一笑,“对了,魏萱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婚期怎么定在年底?”
“因为她想要你做伴娘,又怕你以各种借口推脱着不回来,就定在圣诞假后两天,叫你没借口。”
郁宁一愣:“我怎么会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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