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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被她坚决的口气打动了,静了一静,忽然问:“你是严可铭现在的助手?是你接了我的工作?”
郁宁愣在当地,记忆深处有一个名字似乎正在努力破土而出,她拼命地回想下午在天平剧院听到过的名字,小贺,贺……
她实在是太累了,大脑里反而一片空白,明明呼之欲出,又瞬间无迹可寻。
郁宁再次朝他望了一眼,这一次只觉得他的眼睛明亮得惊人,再一定神,才发现原来那是身后某处投来的强光,于是她下意识地转过了身——
车已经停稳了。
严可铭经到身边的时候郁宁闻到了浓郁的香水的气味,那并不是他离开家时带着的味道。
冬夜里这样郁郁馥馥的香气异常分明,可不知怎得闻来莫名酸楚。
在看见那个男人的面孔后,严可铭微微皱起了眉头,车灯和街灯把他的脸照得雪白,反衬得双眉楚楚如画,尽管语气里有一丝不赞许的意味,嘴边的笑意却慢慢地在夜色里荡漾开:“小贺,这么快就回来了?”
贺臻扬起手来打了个招呼,笑意很浓,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对啊,比想象中要快一点。
钱花光了,正好也想回来了……你的手怎么回事?”
他终于发现异状,语气急转直下。
“不小心摔了一跤。
倒是你,既然要来,应该事先打个电话。”
“手机半途就被偷了,玩到最后身上的钱还不够打车到你这儿,半程路是走过来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吧,又冷又累,想抽根烟再进你家的门,结果,被拦住了。”
从两个人交谈的语气中郁宁已经确认他们之间非常熟悉,不然严可铭绝不会有放松至此。
她想起早之前的戒备和冷淡,不由得难堪起来。
贺臻说完之后,她察觉到严可铭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下前因后果。
没想到就在她考虑措辞的短短几秒里,贺臻先接过了话端:“不过要我说啊,拦得好。
她没见过我,看这么个叫花子样的野人坐在门口,要是听了我几句话就让我进去,你和小王不在,家里只有老人和女人,如果我是个坏人,就真的坏事了。”
严可铭听完转过头来对郁宁说:“这就是给你留下一堆烂摊子的贺臻。”
明明有了这句话,郁宁再看向他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还是有点不安,也许是他现在这个不修边幅的样子,也许是因为那双眼睛——还是太亮了,亮得让人心惊。
但之前的紧张已然弥散,她的声音也舒展开来,颇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之前从没见过你。”
贺臻笑了起来,先一步伸出手,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你做得很好,刚才吓着你了。
哦,还没自我介绍呢,贺臻,之前在这里工作,现在嘛,无业。”
握手的一刻郁宁感觉到他的手很暖,自己的却因为早些时候的紧张僵冷而潮湿。
她立刻想撤回手,没想到贺臻多握了一两秒才松开手,这让郁宁的回答也有了一刻不自然的停顿:“……我叫郁宁。”
隔得近了,郁宁能看清楚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实在是很好看,甚至连那乱蓬蓬的胡子也不再那么吓人。
贺臻这时又说:“虽然我很乐意和郁宁多聊几句,但现在真的冷累饿得要命,严可铭,我都到你家门口了,怎么也要喂养收留一晚上吧?”
这轻快而明朗的语气让严可铭又一次微笑了起来,说:“我还有几句话和郁宁说,你先进去吧。
密码照旧。
看看谁还醒着,要他们下厨房里找找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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